生怕秦颂会再次去扯被子似的，她蹬掉拖鞋爬上去，盘腿直接坐在了被子上压着，一张脸红得滴血，避着他严厉苛责的目光凶巴巴要他立刻离开她的房间。
秦颂婆妈的毛病便犯了。
反正都已看见，索性趁此机会开始教育她。
但是秦颂的面色不太好看，语气也没拿捏好，有些重，也许是传说中的爱之深责之切吧。
他带着点冷嘲热讽的意味儿质问：“为什么不换下来洗了？你不是很爱干净吗？宁愿堵住下水道，给自己添麻烦，卫生巾都要直接扔进马桶里呢！”
“扔东西多方便啊，洗床单有这么方便吗？”凌霄毫无羞耻感地说，“你不知道我得先把它扯下来，然后铺一床新的。再然后这几块脏的地方我得用手搓洗，洗衣机又洗不干净。洗完了我还得晾晒，晾干了还得把它折叠整齐放衣柜。你瞧瞧这事情好多的啦！”
“关键的关键是，我这例假又不是一天两天就完了，它要来一个星期才走你知道吗？你让我天天换床单吗？不可能的撒，我那么忙，所以那还不如……”
秦颂听不下去了，忍无可忍打断她：“你的意思是你每次都要一个星期后才会换床单，是吗？”
凌霄理所当然地回道：“对啊。”
秦颂就怒了：“我真没见过你这么不爱干净的女生！”
凌霄愣了下，忽而冷笑出声：“哦，那你该感谢我终于让你见识到了啊。秦颂同学，你大开眼界了，你知道吗？你博闻广识了，你知道吗？多好啊。”
“……你怎么是这样的人？”秦颂气得发抖。
凌霄越发皮，她像个女流氓，吊着眉毛斜眼看着他，痞痞地回道：“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啊。”
“崔凌霄，你太让我失望了！”
两人就这样吵起来，越吵，口气越冲，皆涨红了脸拣着难听的话努力砸向对方，又高昂着头颅谁也不相让，面色难堪。
“你也让我很失望，秦颂，你应该继续装你的高冷和漠然。”
“我哪里装了？你才应该不要再装了。崔凌霄，你应该穿着你的臭袜子上学去，做回本来的纯天然的你！让全校男生都看清楚，那朵令他们倾慕相思的校花其实就是个笑话！”
“……”凌霄低垂了眼，幽幽说：“秦颂，我觉得你很幼稚。”
“崔凌霄，我还觉得你很虚伪呢。”
“你以为你就不虚伪？”
“我哪里虚伪了？我不是为你好？为你好，你觉得我虚伪？”秦颂颓然长叹道，“崔凌霄，你总是把人往坏处想。”
然后凌霄抬眼，看了看秦颂，突然烦躁地冲他摆手道：“啊，算啦算啦！你还是收拾你的东西赶紧回去吧。我不要你住这里了，你烦死了！”
“……”
秦颂登时就偃旗息鼓了，未尽的话像一团棉花卡在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堵得他呼吸费力。
听到最后那三个字，他只觉一颗心像被针尖扎了下，隐隐作痛。
再抬眼看向崔凌霄，她一脸不耐烦的神色。
这才几天的时间，她就说烦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