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越过凌霄,秦颂看见妈妈周丽耷着肩膀坐在沙发上,一头灰发遮住了脸孔,整个人瑟缩如一只鹌鹑。
屋内充满了凝重的低气压,凌霄和妈妈两个人皆沉默不语,神情晦暗难辨,明显与自己离开时的相见欢不同了。
显而易见,凌霄说要回去只是个借口。
二人这是话不投机了?
但也不至于闹到说走就走啊。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现状。
按捺下心里的失意,秦颂进屋关了门,回身尽量心平气和地低声问:“我妈她这是怎么了?你们俩都聊了些什么?”
凌霄垂着脑袋,摇头,“没什么。”
没什么才怪!
他耐着性子又问:“是不是因为你说要走她才这样的?我不是说了她就是个孩子?她肯定是一听说你现在就要走,生闷气了。那就别走了,好不好?你才来家里坐了半个小时不到,令她好失望。当我求你,凌霄。”
“……”
凌霄迟疑起来,回头看看周丽。
周丽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直坐在沙发上闷不吭声。又把头低得很低,凌霄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她的存在感是如此之低,就像是这屋子里的一样家具,一件摆设,没有呼吸没有动作,魂魄已离窍,像块老朽的木头。
秦颂回来时开门弄出的动静不小,也未引得她半分注意。
凌霄的眉心不觉跳了跳,带着点惶惑摇头,侧头避开秦颂的目光支吾:“好像……不是,我还没跟她说我有事要走了。”
闻言,秦颂更加确信是他二人聊天聊出了问题。
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佯装调侃,柔声再道:“那你俩到底说什么了?怎么看着像是在赌气似的?不会是拌嘴了吧?快给我讲讲,我也听听,做个裁判,看是谁的错。”
“……你别问了,我也不知道。我跟阿姨真没说什么,就是随便聊了聊家常。”
你这话不是自相矛盾吗?不知道才有鬼。
秦颂没把此话说出来。
毕竟百般请她来他家满足妈妈的心愿,已经是很难为人。两个人无论是从任何方面讲,都差距悬殊。没他从中周旋,她跟母亲之间出现话题尴尬也很正常。
只不知是不是有谁触及到了另一方的敏感点,或是忍耐底线?
一直杵在门口说话也不是个事儿,秦颂入屋,折身钻进厨房去放置好菜蔬猪肉和鱼。
他还花一百块多钱买了个四件套,想着晚上他睡沙发,凌霄则睡他那张床。虽然这女人自己不讲究,但是他不能不替她讲究,所以他睡过的床单和被面势必要换上新的才能给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