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股细小的凉风飕飕卷着裤腿,打着旋儿卷起石阶上的落叶,这风来的古怪极了。
王正青腿肚子直抽筋,冷汗涟涟。放眼山路上一个人没有,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距离青崖观似乎还有好一段台阶要爬。
王正青无比悔恨,为什么不把道长的话当回事,不然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束手无策。
民间传言里有说,倘若遇到鬼,人要比它气焰更凶,使劲骂一顿就能骂走。
王正青极度害怕之下,一边猛跺脚,一边大骂壮胆:“我草哔——,你大爷的别过来!!爸爸我不怕你,识相的给我滚!我日哔——!!!”
“哔——哔哔——去你丫的,我丫找道长收了你!”
果然骂完胆气大了许多。
腿上的小风顿时停了,王正青不免一喜,见效真快!
忽然那小风化作更猛烈的大风袭来,吹得他一个趔趄,差点从石阶上滚下去。
卧槽,被骂生气了?
王正青感觉脑门砸下一个大写的“危”,大叫一声,奋不顾身地往山上拔腿就跑。
……
工匠们正在抹粉修墙,几个保镖一把子力气,主动帮忙清理杂草。谢不宁打算清理干净后把地面都铺上砖石,显得平整好看。
主殿里,祖师爷的神像还是旧模样。预计过几天金身就能送过来,到时他得帮着师父进行开光仪式,只好先委屈祖师爷他老人家再等等。
“这只耳朵更圆。”司桷羽观察仔细,一眼注意到天师像胯/下的老虎,左耳尤其的圆润。本来威武霸气的老虎,有一只耳朵憨态可掬。
谢不宁有点不好意思,拉着他看别的。
师父谢卜山路过听到,哈哈大笑着拆穿他:“还不是他小时候皮,才两三岁就学会爬上爬下。虎耳朵愣是被他天天摸,给摸圆了。”
“原来是这样。”司桷羽摸了摸那只圆润的虎耳,想象着小小的孩子如何把老虎当作玩具,嬉笑玩闹。
他转头定定地看着谢不宁,眼中闪动细微的光芒,“这就是你长大的地方。”
“我没那么调皮的……”谢不宁小声辩解,底气不足的样子。
司桷羽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眉眼舒展。
谢不宁摸摸耳朵,低下头去……
无奈的被师父揭了老底,他便给司桷羽介绍起过往的生活。这里一砖一木,都留有他许多痕迹。
从殿瓦砖墙,水缸花木,到盆盆罐罐……二十多年,这里完全就是他的家了。
司桷羽一路听他讲,神情淡然,目光却专注地跟随着。
“我小时候,观里香客还很多,都是附近山下村里来的。”谢不宁抚摸着院里的大香炉,回忆道,“还有各地的商人,从外地专程赶过来求师父算一卦。”
大香炉没有香火熏燎的光泽,内里的香竿都很陈旧了。看得出来,鲜少有新的香往里添。
“修缮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得想办法吸引香客,重新把青崖观的名气打出去。”
他计划着,等金身开光那天,搞个免费斋饭活动,吸引附近的信众来参加。
司桷羽便提出,届时安排厨师过来。
两人边逛边商讨,忽然被门口一连串的“救命”打断。
只见昨天刚见过的丧系老板,跑得满脸通红,又喊又叫,被狗撵了似的逃进观里。
“大师大师救命!”他激动的跑到谢不宁面前,脸上神情哭和笑交替变换,“我终于跑上来了,你们道观,好难爬啊……”
膝盖支撑不住,腿一软,王正青扑通磕下去……他发誓,真不是故意的。
谢不宁正站他面前,动作极快地侧身避开。
大门正对祖师爷,他要是受这一礼,对祖师爷是不敬,理应避开。
王正青却误会了,以为他还因为昨天的事不悦,不肯救自己。
不要啊!
“大师你别……”王正青又惊恐又可怜地哀求,“我错了,真的错了,我对玄学的力量一无所知!”
如果再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说……多少钱都行!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写着睡着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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