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宁把素包子伸过去。凌霄花绿荫如瀑,只见他师父站在外面的小径上,拿着一方桃木刻的印章,脸色铁青。
谢卜山听说他们快要回京市,才带着早就刻好的印章来找徒弟,作为今年的生辰礼物赠予他,以弥补不能一起庆生的缺憾。
哪知道刚靠近,猛然目睹徒弟和司桷羽举止亲密,顿时又惊又气。
吃什么包子!
没扔你脸上算好了!
“不宁,你这是怎么回事?”
谢卜山板起脸责问,花白的胡子气的一翘一翘。
得亏他是修道的人,在这种时刻还能保持涵养,否则换成寻常人,早拎起棍子打断腿再说。
可他心底的惊惧和怒气依然一点不少。
你说这孩子,这么多年没让他操心过。好呀,他倒是个干大事的,搁这儿等着呢!
谢不宁只是懵了一下,被师父大声质问后回过神来。包子自然放一边去,扶着师父往石椅上座。
谢卜山还很倔,挣扎:“我不坐,你先给我讲清楚!”
谢不宁表情很平静:“你先坐好听我说,我们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谢卜山一听,挣扎的力道顿时变小。看看他,又看看神色莫测的司桷羽,脸色狐疑地慢慢坐下去,有两分动摇。
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在司桷羽深深的注视中,谢不宁扶着师父坐下道:“我们是在认真谈恋爱,没有图一时新鲜,希望师父你能理解——除了他不是我女朋友,我们跟别的情侣也没有两样。”
谢卜山屁股刚碰到石椅,腾地一下又站起来,胡子吹得老高:“什么叫没两样!你们都是男的!”
谢不宁又把他按回石椅上,年纪一大把还动气,像什么话。
“你先坐下听我说。”他神情很坦然,丝毫不见被撞破秘密的慌乱。
谢不宁并不怕向众人出柜,反而是怕他们受到惊吓,加上头回谈对象有些不好意思,因此才和司桷羽商量好慢慢来。
眼下计划外被师父撞见,吓都吓过了,借此机会坦白也没什么不好。所以他很快镇定下来,心中打好腹稿。
光凭气势谢不宁就赢了七八分,理直气壮,毫不心虚。
“师父,您不能武断地认为两个男人不该在一起,一来就拆散我们。您这样的想法,跟封建社会里拆散富家千金和穷小子的长辈有什么区别?”谢不宁试图以理服人。
司桷羽默然片刻,欲言又止。
谢不宁看不懂,心说这时候难道不应该坚定地支持我?
谢卜山端坐着从鼻腔里轻哼一声:“你倒是穷小子,人家可是富家公子,不是什么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