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到了自个儿的母亲,每每背着她伤心便是如此,她如今略显迟钝的脑子霎时明白了几分,苏氏真的像自个儿母亲般在关怀自个儿啊。
这般想着,她竟是主动拿起锦帕来给苏氏擦起了泪。
“不哭……”
能不哭吗?
苏氏家世不显,父亲不过一小武将,嫁到这京都来,还嫁进了端王府成了端王妃,是不知遭受了多少白眼,可是她不在乎啊,她的家风向来开放,先端王更是宠她,她是什么也不惧,后来又有两个孝顺的孩子,她这辈子都是幸福的,可怀昔呢?
这孩子太苦了,她从未见识过好好一个大家族的嫡女出来是这样的,硬生生被逼出了两种性子。
她真是太心疼这孩子了。
可是她一把擦干自个儿的眼泪,还在说:“好,母亲不哭啊……”
怀昔又想起了她的母亲,也是这样,她哄着她别哭,她就跟自个儿说她没哭,可是这样又哭又笑的才叫人担心。
她一双细眉微微蹙起,一张樱桃小嘴憋着,很是苦恼地给苏氏擦着脸上的泪。
苏氏任她擦,还笑着道:“你要是能唤母亲一声,母亲更就舍不得哭了。”
其实苏氏说这话时没抱多大希望的,不过说笑罢了,哪成想怀昔思忖半晌,还真是开口了。
“母……母亲……”
许久没唤这个称呼,是生疏了不少。
哥哥同她说过的,她嫁给了哥哥,那哥哥的母亲就是她的母亲了,哥哥的妹妹也就是她的妹妹,彩雀也这样说过,面前的美妇人也这般说,那她就斗胆唤一唤她吧,说不得她一高兴就不哭了,还不会赶自个儿走。
这儿多好啊,又不会被关进屋子里哪里也去不得,也不会有人来打骂她。
没成想,说着她唤了母亲就会笑的人是哭得更凶了,还将她抱住了。
言匪在一边儿看得胆战心惊,怕怀昔失控,可是怀昔没有,她下意识挣扎了两下,却是没有过激的反应,他一时没敢动。
母亲的怀抱好暖啊,味道有点像她幼时躲在自个儿母亲怀里闻到的味道,香香的,像……对了,桂花,是娘亲身上的味道。
她有些舍不得,而且母亲好像很伤心。
她小心翼翼地回抱住了她。
“母亲,您……不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