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
嫌弃她太笨了?
她万分失落地回了清竹园,双手搭在梨花木圆桌上,额头搁在手背上,嘴唇一噘,是颇为苦恼的模样。
彩雀见了,是好一番问询,怀昔便将今日言灵说的话说了,又将自个儿的担忧给说了。
彩雀虽是仆随主,想法简单:“那王妃今夜就先给王爷更衣,明儿一早奴估摸着王爷起身的时辰来唤您,您觉着如何?”
怀昔来了精神,一双眼霎时亮了起来:“这是个好主意。”
她打算得好,今夜是一定要等着哥哥回来给哥哥宽衣,等明儿一早她再早些醒来,那样也能给哥哥更衣了。
言匪觉着怀昔今夜很是不对,她那双大眼睛自他进屋后就没离开过他,‘刷刷刷’地扫视着,时而皱眉思考,时而豁然开朗。
他觉着奇怪,不自禁也跟着她的视线看了看自个儿的一身玄色朝服,没甚不对劲啊,没穿错啊,也没甚脏污啊。
他今儿就是去天牢见了个不知好歹的贪赃枉法的官员,给了他两刀子,他回王府时还特意留意了一番,身上确实没沾脏东西,也没沾上味儿才来见怀昔的,这怎么……
“怎么了?从方才你陪着我用膳时就不对了,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就跟哥哥说说。”
怀昔摇了摇头,然后站起身来:“哥哥可要宽衣了?”
外面的天儿早黑透了,只有红梅映着白雪才能见得一二,是该宽衣休息了。
他点了点头,道:“时辰是差不多了,我洗漱了就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怀昔一边应着,一边就要动手给言匪解腰带,是打了个言匪措手不及。
他反应过来忙抓住了她的手道:“你这是做什么啊?”
“宽衣啊,林嬷嬷说我是哥哥的王妃,合该伺候哥哥更衣的。”怀昔抬头看着言匪,还有些委屈,“哥哥从来不同我说这个,我今儿才知晓,是不是哥哥……”
言匪不明所以,这人怎地委屈上了?这不是疼她呢吗?
最后他实在扛不住怀昔可怜巴巴的眼神,只得任她作弄了,只是两人身高悬殊,他委实怕人又委屈了,忙配合地半蹲下来,这衣裳才磕磕碰碰地给她拾掇清楚了。
眼见着人已经脱到里衣了,再脱可就什么都没穿了,他忙制止了她。
“你这样哥哥岂不是要冻坏了?你这是罚哥哥啊?”
怀昔也后知后觉地觉出不对来,讪讪住了手,放言匪去洗漱了,自个儿则美滋滋地躺到了床上乖乖等着他来给自个儿讲故事。
她听着言匪低沉的嗓音是分外安心,可她迷迷糊糊要睡过去之际还没忘明儿一早要起床给言匪更衣之事,心头又给自个儿好生暗示一番,这才睡沉了过去。
结果她第二日还是起迟了,言匪已经将衣裳穿了一半了,她忙起身穿好鞋子就要跑到言匪身边去,不料,一个没站稳差点跌倒,幸而言匪是个练家子,眼疾手快地将人给接住了。
“怎地这般慌张?”
“要给哥哥更衣啊。”
怀昔立时从言匪怀里退了出来,拉着言匪往前走了几步,又从木施上将言匪还未来得及穿的一重衣取了下来,就这样拿着衣裳眼巴巴地看着他。
言匪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认命地将自个儿交给怀昔摆弄,可怀昔就昨儿跟着林嬷嬷学了一会儿,根本就没学会,也不晓得他大冬日上朝是要穿这么多件衣裳的,还这般复杂,是鼓捣了许久也没弄明白。
他为免怀昔挫败,就纵容着她自个儿琢磨,时不时不经意地提一嘴,可算是让她将衣裳给自个儿穿齐整了,只是这早朝他不免就去迟了。
偏生他衣领子还是歪斜的,也没法子理了,不过他向来脸皮厚,加之有面具遮挡他更是无所畏惧,任人偷偷打量着,旁人看来他还是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
倒是怀昔万分苦恼:“彩雀,你不是说今早会唤我起床吗?哥哥都将衣裳穿了一半了。”
“是王爷疼您,吩咐奴婢不要唤您,说让您多睡会儿,何况……”彩雀偷觑了眼怀昔的面色,才道,“您于更衣一事还不甚熟练就不要……王爷今儿去朝会已经迟了……”
怀昔更是懊恼了,发誓今儿一定要好生跟着林嬷嬷学更衣,争取早日能帮上哥哥的忙。
只是今日注定是一场人仰马翻。
苏氏突然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