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予的手机在此时响起。
她只好用眼色表示不满,同时接起徐声的来电:“声声?”
徐声对她接电话的速度深感诧异:“予宝,你这是醒的太早还是压根没睡啊,接的也太快了点。”
徐声试探战况,颜予便答:“一夜好眠,早餐都吃完了。”
电话那头的徐声闷笑,像是早有预料,又问:“今晚上回来吗?”
“回呀。”颜予瞥一眼喻子期,他只有一天休假。
塔台管制员和寻常工作稍有不同,做二休一,上班时间每三小时换一班岗,间隙的休憩是为了让管制员能在监测空中飞行信息时保持精神高度集中。
徐声应了声好:“那我晚上来找你住?”
徐声和颜予两家就在比邻的两栋,自小就常有串门住的时候,有时在父母睡去后一起摸起来看小说,有时躲在被子里一聊就通宵,安分睡觉的时候很少。
颜予答应的干脆:“行,我到家再告诉你。”
她没等到徐声回答,却听见背景里传来男人声音:“喂,我袜子怎么少了一只,你看见没有?”
颜予瞬间噎住话音,那边的徐声语气不善的回:“没看我打电话呢?你这人怎么这么欠啊!”
“我欠?是不是还想我收拾你?”男人冷笑威胁。
徐声觉得不妙,匆忙甩下一句回见就撂了电话。
颜予听着机械女声的忙音,神色复杂,喻子期觑她一眼,问:“谁的电话?怎么了?”
“徐声。”她顿了顿,“她跟杨湛在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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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中午退了房。
喻子期办好手续时,颜予正站在朝向庭院的窗前看。他走近,循着她的视线望去,院里绿荫重叠,蜿蜒石径没入深处。
最近的岔口处立了个木刻的指示牌,颜予指着其中向左的一处,扭头和他说道:“我们好像亏了,温泉池汗蒸馆都没去。”
“来日方长。”喻子期一语双关,重音落在某些字眼上。
颜予扶额。
斯文必败类,一点没错了。
两人并肩往外走,行至一半,喻子期似是骤然想起什么,停了脚步:“在门口等我,我回去一趟。”
“怎么?”
“落东西了,”他为了加强信服力,补充道:“身份证忘拿了。”
颜予应下,喻子期见她往门卫处走,附近又有安保巡逻,安心折返。
他步伐快且急,没用多久就回到前台。
旗袍小姐认得他,见他才退房又去而复返,于是问:“您好,是落了什么东西吗?”
喻子期否认:“不是。”
旗袍小姐投来探询的目光,静待他的说法。
喻子期收在口袋里的手掌一蜷,止住隐秘的羞耻感,分外镇定的问:“我在房间的衣柜里看到有仿古的肚兜套装,是你们特意定制还是市面上有卖的?”
“是定制的呢,我们老板特意请设计师画的图纸,只在我们山庄里使用。”
喻子期颔首。
难怪了,布料考究,设计也精巧。
他想起肚兜上描得栩栩如生的一对盛放,花瓣处镂空,薄纱上只用细线勾了叶片轮廓,颜色却全要倚仗穿着的人的色泽。
喻子期抑住喉间微痒,沉声说:“我想出钱买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