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启洲望他,叹气道:“他,萧烬离不开你,水鹿城也离不开你这个医师,别东想西想的了。”
花凌眼眶一热,垂眸敛目道:“是。”
*
燕山在得知花凌要来操练场之后,整个人都亢奋起来,张罗师弟们准备好,要在花凌面前露一手,显摆显摆。
因此花凌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水鹿城弟子茁壮成长的一番盛况。
弟子们接二连三的上比武台受虐,燕山趾气高扬的站在上面好不威风,来一个就踹下去一个,可谓是一身虎胆,所向披靡。
新进门的小弟子端着温度刚好的茶碗,一步迈小碎步往前走,上高台,进入遮阳的廊,远远瞧见坐在玉桌前的青年。
只见那人看起来不二十出头,清秀俊美,身着白色交领劲装,干净利落,纤尘不染,越发衬得皮肤比落雪还要白皙。边上掌门坐二师兄和他说了什么,他似是觉得好玩,淡色的薄唇勾起适当的浅笑,如昆仑暖玉浸泡在天山温泉。
尽管做足了理准备,却还是羞的小脸一红。
小弟子早就对花凌久仰大名,涨红脸递上清茶,花凌朝他道了谢,那小弟子顿时像螃蟹入沸水,整个人都熟透了。
方不时传出修士的摇旗呐喊声,掌声一波高一波,燕山得意的直摇尾巴。
二师兄咂嘴道:“自从您和公子离开后,这水鹿城年轻一辈可就没人是大师兄的对手了,瞧把他得意的,都快上天了。”
花凌好笑道:“你不服气,超他不就得了?”
二师兄顿时哑口无言:“那什么,这不是为了给他水鹿城大弟子面子么,堂堂大师兄,被二师弟给完虐了那多丢人啊哈哈哈哈……”
谁料那燕山是个耳朵尖的:“操,你牛逼你来跟对打,装个屁啊装,要是输了叫你爹!”
二师兄当场表情龟裂,呲溜一躲到花凌身后,双手合十拜大神:“先生救!”
花凌被这对活宝逗得可奈何,起身,左手扶住栏杆,身体朝外一跃,落地,轻盈如燕。
燕山卡了壳,眼睁睁看花凌朝自己走来,紧张的差点连剑都握不住:“先生,怎么了?”
花凌走上比武台,召唤出佩剑含霜:“咱俩试试。”
台下弟子登时欢呼雀跃,起哄架秧子。
“哈哈哈哈,先生威武,干他丫的!”
“大师兄你要倒霉啦哈哈哈。”
一个北方来的修士扯着大嗓门喊道:“让你嘚瑟,要挨削了吧!”
这群白痴看热闹不嫌事大,燕山可难做了,他对自己的修为是绝对自信的,对花凌就不太保准了。
毕竟俩人之间差了一百年修为呢!
这可比当年他以剑修之身欺负花凌医修之体不公平好几倍!
“那个……”燕山有点犹豫。
花凌道:“比武切磋而已,怕什么。”
“好,点到为止。”燕山可真的怕刀剑眼伤到花凌,到时不止是他这个迷弟自己愧疚的要死,那个远在十方神宫的煞神非得活剐了他不可。
燕山紧张的直咽唾沫:“先生千万小心。”
“来吧。”花凌等燕山先动手。
燕山也喜欢先发制人,不在刻意谦让,提气持剑逼迫去——
花凌凝然不动,待燕山靠近,他腰躲燕山势不可挡的一剑,同时反手横扫燕山下盘。燕山反应极快,纵身一跃冲天,舞出叫人眼花缭乱的剑招,自半空中倒挂而,剑尖携阴寒之气,劲风四卷!
花凌面色似雪,迎难而上,当含霜同狼牙相对的那一瞬间,爆发扩散的真元令整座擂台都轰然震动,周围看戏的弟子们都纷纷调动起护体真元后退。就在这时,花凌借步后退,燕山顺势从空中降,两把剑相互摩擦,发出叫人牙酸的尖鸣!
花凌左手跟进,携真元推进含霜,燕山开始还游刃有余,这竟有些难以招架,不得不收了手留情浅尝辄止等等,将真元推送到极致,却愣是被花凌的力道逼得连退数步。
众人瞪大眼睛去看,几乎是电闪火石之间,花凌左手收回,右手握剑跟进,顷刻间劈裂了燕山的护体真元,直逼命门——
那一剑真的太快了,快的燕山看都看不见。
那一剑也太厉了,厉的阴鸷之风迎面扑来,他被那肃冷之气撩的刘海儿上都结了一层薄冰。
含霜架在燕山咽喉上,而燕山的狼牙剑不负众望的飞了出去,刚好落到看台里二师兄的脚。
众人倒吸冷气,一例外,全部傻眼。
随着含霜被收回,花凌神色温和的褒奖道:“进步很多。”
众人:“……”
直到走回看台,燕山还是懵的。
百年前能赢你,百年后还是能赢你。
你爹永远是你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个北方来的修士笑得满地打滚。
燕山满面羞红的朝方幸灾乐祸的众人吼道:“笑你奶奶笑!老子被先生亲临指点,羡慕死你们,老子光荣!”
后面来的小弟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的看操练场正在经历百年来第一次狂欢,有的弟子笑的前仰后合,有的弟子大张旗鼓的跪地膜拜,还有的弟子盛气凌人的跟燕山“对骂”,而燕山站在看台上,正张牙舞爪的舌战群儒。
“先生,”小弟子走到花凌身前,恭恭敬敬的说,“有客人找您,正在飞泉鸣玉等呢!”
花凌收起玩闹的,问道:“是谁?”
“苍月岭的南宫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