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传话的人刚出去,就有人传话回来了,一屋五人都很奇怪,便见是皇后派来的传话人,要卢家人带驱邪的巫师至承元殿回话。
此时,卢祝五人并不知,皇后本是只打探下咸池殿的情况,不料皇帝突然传来质询。皇后立即改了诏令,要卢家人亲自来回话。
五人立即赶到了承元殿,行过叩拜大礼之后,分坐一侧。
皇后低头拂着茶沫子,半晌未置一词,殿内气氛压抑,坐下卢祝五人很快便一身冷汗涔涔。
咯啦一声响,五颗心都似提到嗓子眼儿。
才听皇后悠悠道,“这咸池殿的邪祟一事儿,已经闹了这么久了,还未解决好。你们到底是怎么办事儿的?”
卢勉当即带五人众跪地认罪,连呼该死。
皇后看着一排咚咚响的脑袋,手中茶盏重重落桌,声音骤然消失。
“我问你们是怎么办事儿的,一个个地跟捣蒜似的,这是做什?本宫又没责罚于尔,这般做派可是埋怨本宫刻薄狭碍,不知体恤下情?”
“臣(妾),不敢,娘娘息怒。”
“少啰嗦,这到底怎么回事儿,现在消息都传到陛下耳中了。卢昭仪,你是还想再来一次紫宸殿前的血洗吗?”
卢昭仪吓得哆嗦,膝行上前,叩首道出那一番阴差阳错。
“……当时法师们做法,许美人突然出现,不料惊了黑犬。这黑犬本就是专攻邪祟之物的,受了惊之后,就不管不顾地到处乱窜,便冲撞到了许美人。这是臣妾没有把法事安置好,害得妹妹受了惊吓,回头臣妾一定亲□□问许妹妹,求她原谅。娘娘圣明,臣妾万不敢有所欺瞒。”
皇后心下冷笑,又问祝家父子。
祝竞答,“回娘娘话,此事确是小人与犬子思虑不周,未曾料到那邪祟狡诈,尤噬极阴之物,力量已然养大。我等立法幡两重尚不足以困住它,才让它逃了出去,冲撞到了贵人娘娘。此乃我父子之过,请娘娘责罚,我等绝无怨言。”
这些话,自然都是他们五人早商量好的,话里的话对于皇后来说,听一耳就能想出三层来。
尤噬极阴之物?呵,也可以说,这邪祟奔向许依诺也不是完全意外,多少说明其身上有什么吸引邪祟的东西。毕竟,这邪祟一说,也是许依诺到咸池殿学习宫仪开始,才出现的。
思及此,皇后又问了些话,还教女官在旁做了笔录。
听完一番陈述之后,皇后便下了旨,“卢昭仪你是一殿之主,便有责任保证殿中人的安危,出了这邪祟一事,亦有责任。念你亦为清除邪祟一事多有苦劳,尚未闹出大事,这几日便在殿中思过,好自为知。”
“谢娘娘宽容,妾自当仔细反省,自抄《莲花经》为后宫诸姐妹祈福,以赎己过。不过娘娘,许美人这宫规宫仪之事,要如何安排?”
皇后冷哼,“这丫头性子散慢得很,回头便由本宫亲自教管罢!”
“娘娘英明。”卢昭仪心里瞬间乐上了天,要是许依诺真落到皇后手里,其结果怕是只有尸骨不存的下场,也算是为她报复了这一把。
皇后满意点头,又看向祝家父子,“你们得承皇恩,入宫驱邪,却大意失误至惊扰贵人,实是学艺不精,有违巫师之名。但本宫念在事有意外,天道难堪,只罚你们50大板,日后不得再入皇宫。”
闻言,祝竞叩首谢恩,祝逸贤却爬上前要求把父亲的大板过一半到自己身上,皇后感念其孝心恩准了。
但这皇宫的大板子可不轻松,寻常人挨上一百就是个死字,换成年长者挨上20多板,也只能被抬出去。最后,祝家父子总算拣了一条命,双双被抬出皇宫。
卢家三口踏出承元殿后,方才松了大口气,互视一眼,尤有几分笑意。
卢勉道,“今次虽说开始头被那许美人摆了一道,好在咱们没有立马来皇后处求救,否则挨板子的可不只那祝家父子,洪儿也要遭罪了。”
卢永洪心下不以为然,面上却恭敬行礼,“父亲教训得是,孩儿此次确乃行事鲁莽,欠缺思虑,待回家必熟读经史,好好学习,不再让父亲为儿子废心。”
卢勉点头,看向卢昭仪,“我儿此次总算逢凶化吉,回头待为爹与那许家女商谈一番,必为我儿辅好前程,一家荣辱皆系尔身,切忌日后行事必得谨慎再小心。”
那时候,承元殿中传出东西摔砸的声音,还有女人压抑的喝斥声。
“白瑾,跪下!”
皇后脸色只能用霜打的茄子形容,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她本皮肤就偏深,纵寻来天下最好的珍珠粉,也润不白她的肌肤,更削不掉她天生大骨盘的脸,此时发作脸色更加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