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依诺不以为然,催促,“即放了皇子们,那现在这些人是都被发配去了各自的分封地,过逍遥日子了吧?!那也不错了。”
白钺失笑,“我们觉得好,人家未必然。陛下觉得,这一出是有人想借流言除掉我;若那才人得手,对方也便多了一个可掌握后宫的势力;再不然,前两招都失败了,还可以打击一下陛下初登基的名望。若是陛下真杀了所有皇子为我报仇,必会落得一个暴君昏君之名,即时御史台可以弹骇,皇子们背靠的一些大世家,就可以举旗“清君侧”,甚至改换帝尊。”
这后宫权争斗与前朝势力息息相关,真是得步步为营,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许依诺感觉到心口有些闷压,她扫了扫意识里的空间世界,才稍稍安心了点。
继续道,“这可真是,一箭三雕,好狡诈啊!那现在你们查出幕后是谁了没?”
白钺摇头。
“至于第三年那位钟县主,我怀疑是皇后的手笔。虽然没直接证据,但钟昭媛知道月圆之夜偷入皇寝,这便不是普通妃嫔能知晓的秘辛。且从方才人之后,陛下加强了宫禁守卫。那钟昭媛还能突破禁卫,进入帝寝,便是皇后亲手安排才成。”
“之前我还不确定,但前不久那个郑统领的秘密被陛下查清后,我就确定必是皇后无遗,此间很多事情也一目了然。白雪萝心胸狭碍,钟昭媛又生得极美,在白雪萝面前也多以美貌招摇,必惹妒嫉。稍有姿色或意欲邀宠的妃子,才冒个头儿就会被她死死掐住。我与她姐妹多年,岂会不知她那针尖儿大,根本没有母仪天下之德,。”
许依诺问,“这么说的话,如我这般宫中数一数二的倾城貌,早就是皇后的眼中刺肉中钉了?那晚宫女怨我的毒害事件,也是她早就有铲除异己之心了。原来我活过了初一,也活不过十五啊!”
白钺这会儿表情控不住了,“还有人这般夸赞自己美貌的?!”
许依诺一手肘着下颌,歪头,“怎么,难道我不是宫里数一数二的绝世美人儿嘛?”
白钺哈哈大笑起来,明明在说《后妃死亡事件》的沉闷气氛瞬间消失无踪,只有眼前女子的逗趣和轻松怡然。
他不禁抬手勾了勾她的小翘鼻子,眼中不自觉流露宠溺之色。
“你把陛下置于何处?”
“哎哟,他是男颜第一,我是女颜,未冕第一。”
“为啥你未冕?”
“这不,眼前还有娘娘您在嘛!呵呵呵,呵呵呵呵~~~”
“调皮精!”
两人斗了几句趣儿,又言归正传。
“至于今年上元节时出的那个宫女,也是由郑统领放入帝宫。我瞧着她可怜,便带她至侧殿休息。我也没想到她胆子那么大,敢摸去正殿勾引陛下。但被李延福那老货发现了,李延福治下极严,发生这种事情当场就叫小太监把宫女缢死了。事后,是我发现小宫女不在了,问起来,李延福才禀报上来。其实,那宫女连陛下的面儿都没见着。”
一条人命,就轻易地污了一个女子的清白,打人打成妖妃妖孽什么的,这诛心的手段也够毒了。
许依诺有些不解地看着白钺,“阿钺,你似乎很明白皇后的意图,为啥不防着,还让她屡屡下套啊?
白钺挪开目光,侧脸的轮廓看起来更与皇帝有几分雷同,只是到唇下的线条更柔和,更漂亮。
“以为是姐妹,结果,呵,什么都不是呢!”
白钺垂下头,笑得自嘲,唇角延出一道深深的痕,像刻在心上的伤。
许依诺不舍,忽一抱住众,笑,“那阿钺能不能不要那个姐妹了,换做我的姐妹,好不好?”
这一点儿感伤的情绪,又被打断了,哪还结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