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诗媛,是封谨言已逝未婚妻的全名。
墓志铭上的字不多,信息甚少。
封谨言的情绪还算比较稳定,更像是在聊天。
他把开心的事分享出来,偶尔也会跟已逝未婚妻抱怨几句。
比如医院食堂的饭菜难吃啦,差点被网络诈骗啦之类的。
总之是些生活琐事,听得林屿有些昏昏欲睡。
两个小时后,封谨言终于起身,对着墓碑说再见。
林屿也献上了一枝花,放在墓前。
走出墓园后,封谨言突然就直接坐在了花坛边。
他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月色在他全身染上了一层凄迷。
和已逝未婚妻结束了“谈话”后,他怅然若失,积压着的痛苦无所遁形。
“嫂子,你能陪陪我吗?”他顾及着身份,只敢去扯林屿的外套衣角。
“当然可以。”林屿直接陪着他坐在花坛边,实在不忍心就这么丢下他一个人。
此刻的封谨言,无助又孤独。
夜风吹拂他额前的发丝,他俊秀的脸庞,毫无生气。
身边的朋友都有了自己的幸福,最终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的心中一片酸涩,揉了揉泛上泪光的眼睛。
林屿非常能够体会封谨言的悲伤情绪,她失去母亲,也曾痛苦绝望过。
“封医生,想哭就哭吧,我转过身去,保证不偷看。”
“谁说我想哭了,我只是风迷了眼。”封谨言有些嘴硬,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
男子汉大丈夫,他要坚强。
林屿出于对他自尊心的保护,没有当面拆穿他。
她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巾,递给他,“给。用手擦不卫生。”
“多谢。”封谨言接过纸巾,“嫂子,你一定觉得我很傻吧。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其实对方根本就听不到。我给她准备得到蛋糕,她根本就吃不到。或许会有流浪汉把蛋糕给吃了,就我像个傻子一样,还以为是她回来过。”
林屿很是温柔地安慰他,“封医生,你不傻,你只是太爱她。”
封谨言抬头望着无尽的黑暗,露出了笑容。
“这样也好,如果她真的回来吃蛋糕,我反倒更加痛苦。因为那代表她真的死了,死后化成鬼,在人间四处飘荡。嫂子你知道吗,诗媛很怕鬼的,她该有多害怕啊。”
林屿并未多说话,因为这种时候,封谨言需要的是一个倾听者。
时间缓缓流淌,墓园中格外僻静。
墓园外,花坛边,封谨言的情绪虽然平静下来,却还未停止说话。
“其实直到现在,我都不相信诗媛真的已经死了。我觉得她还活着。所以我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痴情于一个死人,但只有我知道,她还活着,只是我找不到她,我把她给弄丢了。”
“封医生为什么会觉得诗媛还活着?”关于封谨言的未婚妻王诗媛,她只知道她是死于一场意外,但究竟是什么意外,她找不到任何信息。
而且国内关于那场意外的报道,几乎为零。
她只听冷云霆提过,意外并非发生在华国,而是一个叫做“瑞士”的国家
封谨言的眼神变得格外坚定。
“我之所以会觉得诗媛还活着,是因为一直都没有找到她的尸体。人人都说她死了,可我不觉得。只要一天没有见到尸体,我就一天不死心。“
林屿能够理解他的这种想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对于活着的人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执念和期盼呢。
这样想想,或许心里会好受些。
至少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