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感觉到有些不安。”梦洁点头。
两人刚要转身,风廉突然将梦洁推开。身边静止不动的黑色藤蔓不知何时缠住风廉的双腿,还有几根藤蔓伸向梦洁。
梦洁看到倒挂着的风廉,拿出一把锋利的短刀,跳起想要砍断藤蔓。刀刃像是砍在精钢上,闪出数点火花,凡级一品的短刀居然出现了豁口。
风廉弯腰抓住藤蔓,像以往一般想要拉断藤蔓。这些软绵绵的藤蔓弹性极强,既拉不断,想折断也不行。
梦洁还想上来帮忙,可是她已经分不开身,无数藤蔓,野草涌向她。用了数种办法都没能将它们毁掉,连把它们击败的办法都没有。这些植物简直就是不死的小强,火烧、刀砍、皆无效,更拔不掉。唯一的弱点就是速度比较慢,让梦洁能以灵巧的身法避开。
吊着风廉的藤蔓并没有停住,而是顺着大树黑色的枝干,慢慢移向水池的方向。
风廉有些急了,让他感觉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那个一尘不染的水池。掉落其中必定是万劫不复的后果。尝试了几种方法都无效后,风廉只能疯狂地扭动自己的身体,想要以此最原始的方法来摆脱藤蔓对自己的缠绕。
五根缠住自己的藤蔓被他不断扭动,旋转的身体拧成一股绳。
“噼噼啪啪”的微弱声音传来,让风廉感觉到缠住自己双腿的树根藤蔓彼此是排斥的。当它们被风廉强行彼此缠绕在一起时,就想推开靠近自己的另一株藤蔓。
“内讧!”风廉心中想到了这个词。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他只能顺着自己的直觉去继续旋转身体。
果然,随着藤蔓缠绕得越紧,它们之间的排斥越明显。像是有着意识,它们都想要独自将风廉送到水池中,不需要其他藤蔓的相助,也更不愿其他藤蔓分享自己的成果。
风廉心中大喜,加速旋转的速度。噼噼啪啪的声音越来越密集,越开越响亮。一股清香传来,是那些藤蔓裂开后流出的液体发出的散发出来的味道。有一滴落入猝不及防的风廉眼中。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之后,风廉发现自己居然能感受到藤蔓的意识。
风廉没有高兴,反而有些害怕,怕被夺去意识。从所学的知识中分析,自然界中有很多能夺取他人意识的存在,都是先让你感受到对方的意识,再慢慢引诱你深入。最后吞噬或是占据你的主体意识。
“神液,我,我,神液!”藤蔓传来的意识很简单,就这两个词。风廉猜想神液应该是水池中的水。这时他才注意到神液散发出的芳香和树液的芳香基本一样,只是树液的香味中含有一种青涩的感觉。不如水池的香味纯净。
风廉无暇再深入地思考原因,还是先摆脱这些藤蔓才是正道。此时他已经到了花朵的上方,那些花朵也诡异得很,落入其中想必比被藤蔓缠住更危险。
风廉弯腰看去,五根藤蔓还剩两根,其他的都已经断裂,无力地悬挂在上边。剩余的两根还在缠打,彼此接触的地方表皮不断脱落。露出里面鲜红色藤心,很像人的伤口。树液也是从流出来的。
它们像是在夺取彼此流出的树液,败落的一方伤口变大,体型慢慢变小,胜利的一方反之,还长出几颗小小的黑色嫩芽。
风廉心中大喊“糟糕”。要是让他们分出胜负,自己根本无法摆脱变粗的那一根藤蔓,它必定比五根藤蔓合起来都要强大。他取出短刀砍向伤口,心想这应该就是它的弱点,
果然,藤蔓传来疼痛的意识。可是这一刀下去,他的刀像是伸进熔炉中,刀口被树液给融化了,只剩下半截刀柄。
风廉立即想到历练中采药的一些经历。有些药材是会融化金属类的器具,有些则是被金属类的器具腐蚀。
病急乱投医。风廉现在也无他法,想到什么就用什么方法,只希望能尽快解脱藤蔓的缠绕。他拿出采药最常用的玉尺,向藤蔓的伤口斩去。
藤蔓像是有着无数眼睛一般,见玉尺斩来立即松开风廉,以极快的速度收缩,避开了玉尺。
风廉掉落的瞬间,身子一扭,划出一条弧线,双脚落在鲜花的边上,没有踏入它们的领地。
“啊……”风廉忍不住大喊一声。刚才被藤蔓洒落的树液掉落到眼中,火辣辣的疼痛感让他忍无可忍。
“哥,你怎么了?”梦洁看到风廉捂住眼睛的手指缝中溢出紫黑色血液,不顾一切地冲过来。
“啊!我的眼睛……”风廉又忍不住大叫了一声才稳住情绪,安慰梦洁道,“我没事了,就是眼睛有点疼。”
梦洁知道能让风廉喊疼,那疼一点深入骨髓。她背起风廉,接过他手中的玉尺,向那些黑草扫去,瞬间切下了一大片。星星点点的淡黄色草液从那些断裂的地方流出,所有的黑草见到那些草液,像恶鬼扑食一般抢夺那些树液。看来这些黑草的智慧比藤蔓要低很多档次。
梦洁注意到这些草药比藤蔓流出的要浑浊许多。猜想它们的智慧程度应该与汁液的纯净度有光关。她很想收集一些回去研究,但此时肯定不合时宜。
梦洁手中的玉尺又横扫数次,割倒一大片黑草。不仅原先攻击它的那些植物都不再搭理她,转去抢食那些流出的树液,彼此混战在一起。
连一些静止不动的植物都向草液处移动。整个森林仿佛都躁动起来。
梦洁不敢再停留,背着风廉拼了命地驰奔,直到筋疲力尽,才停下来歇息。肩头被疼痛难忍的风廉咬开一个伤口,鲜血还在流淌。
此时的风廉处于半昏迷状态,双眼鼓起紫黑色的大包,时不时还有一些红褐色的粘液流出。无力地说着“我渴,我渴。”
现在去哪里找水,梦洁看着肩上的伤口。咬牙用玉尺在自己的手腕上划过,将自己的鲜血滴入风廉的口中,风廉才沉沉睡去。
梦洁环顾了一下地形,又背着他走了十余里。看到一条小河,梦洁才把风廉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