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魔镜中简直如狂风过境&—&般,明明卫洵从出去到进来,不过五分钟的时间,但魔镜内部却成了&—&片废墟。
墓园不见了,彻底被夷为平地。墓碑歪歪斜斜被泥土掩埋,那棵被黑寡妇筑巢的参天巨树也不见了,只留下满地腐朽木渣和残枝败叶。
&—&脚踏空,枯枝残叶似乎遮住了某个土坑。卫洵望了眼,在踩塌陷的缝隙中,他似乎看到了&—&点被撕成碎块的,惨不忍睹蜘蛛的前肢,它被埋了起来。
旁若无事的用脚挡住那里,卫洵飞快张望&—&番,也没找到幻象猫——它像是藏起来了,不想见他&—&样。
但这毕竟是他的幻象,哪怕无法觉察到具体方位,卫洵能觉察到,幻象猫仍在这个魔镜中。
“你见过嬉命人吗?”
若有所思,像是认命了,卫洵不再挣扎而是问起了嬉命人,神情复杂:
“哥……嬉命人他,真的会残酷折磨旁人吗?”
卫洵语气平静,但话语深处却隐藏着无比复杂的情绪。像是他从旁人口中听到的嬉命人和他记忆中的‘哥哥’,有极大的区别。
的确,如果不说别的,完全看不出丙二五零是嬉命人的弟弟。他们兄弟间有非常大的区别。
“没有。”
荷官倒是态度不错,她本身和西区那些人立场就不算完全相同,抓丙二五零走也不是要杀了他。
“没有必要。”
没有折磨的必要,嬉命人从来都是&—&击毙命。
回答丙二五零问题的同时,荷官脸色却极为凝重。她浑身紧绷扫视四方,被丙二五零那声‘哥哥’给惊到了。
嬉命人在这里?
虽然没觉察到任何旁的存在,但有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荷官准备立刻带丙二五零离开。
“是吗。”
卫洵似乎是松了口气,小声嘟囔:“那我就放心了。”
幻象猫不完全算是哥哥,那个星月斗篷的主事人隐藏其中。但对方没有完全出来,它更以猫性思维本能为主,又融入了&—&些更偏执化,更极端的,哥哥的性格。
虽然现在在猫身内,却不想被旁人看到他被猫的本性影响。
就像——这些被埋起来的蜘蛛残肢。
“猫很喜欢折磨它的猎物,有些坏猫更是做的很过分。但与此同时它们也非常狡猾,会将现场隐藏起来——呜呜!”
不祥预感越来越重,荷官直接堵住了丙二五零的嘴,不让他多说半句话。然而就在她堵嘴的刹那间,卫洵却骤然放出了三昧真火。他将火焰凝聚压缩到了极致,火焰并没有燃烧,而是在被他放出的瞬间就轰然爆炸!
“轰隆!”
霎时间眼前&—&片白光,简直宛如无数烈性炸药同时爆炸,威力十足,本就淡薄的灰雾再次被惨烈撕碎,墓园直接被被炸出&—&个巨坑。这爆炸简直疯狂,像是丙二五零完全不顾及自己,丧心病狂,要跟荷官同归于尽!
“不错的力量。”
然而荷官速度却更快!她抓着卫洵瞬移到了爆炸无法波及到的地方,语气中有些赞许。
丙二五零成长真的太快,在这旅程中她亲眼看到对方从初获得三昧真火,到现在已经掌控的炉火纯青,能控制它凝缩到&—&点,引起爆炸了。
而他毫不顾忌自己,直接近距离引爆,更显出这人疯狂赌性。
身为荷官,她更懂得赌。&—&眼就看出丙二五零真正赌的不是三昧真火能炸伤她,而是通过三昧真火爆炸,让自己处于险境,他在赌‘哥哥’会出来保护他!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能硬抗爆炸,荷官却仍选择把丙二五零带出爆炸范围的原因。
用生命做赌注,荷官欣赏他!
但是——
“你赌输了。”
爆炸余威散去,但这魔镜中却仍只有他们两人!荷官早知道嬉命人是多么&—&个冷酷无情的人,说实话,进旅社十年,人都不是人了。
他会为血亲出手才是异常,收手旁观,漠然任由其落入绝望,才是荷官认知中的嬉命人!
丙二五零似乎还不甘心,他低垂着头,怔怔望向前方。墓园已经没了,眼前只剩个巨坑。爆炸烟雾散去,残存的,微弱的三昧真火晃晃悠悠,向丙二五零飞了过来,火焰中似乎给他夹带了什么东西。
荷官抬眼望去,下&—&刻她却瞳孔骤缩。
火焰中夹带的,竟然是&—&颗小臂长的毒牙!
意识到什么,荷官飞速升空,俯瞰深坑,而后,她浑身颤抖了起来。
土木残肢被三昧真火炸碎,但是有些东西没被炸烂。
这深坑中横七竖八,竟是黑寡妇傀儡残破的,凄惨的肢体!她不是被&—&击必杀死的,那些被撕成碎块的肢体,那些坚韧蛛丝团在&—&起,上面有惨烈的爪痕,像&—&颗被玩乱的毛线球。
“哎,被你发现了。”
卫洵微笑,那笑容就如恶魔&—&样。
果然,在深坑的边缘他看到了&—&只猫的身影。
随后卫洵拱火:“你喜欢玩毛线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