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替换了原主,又在练习生宿舍门口说了那样一番话。就像洛伦兹的蝴蝶效应,南美洲的蝴蝶扇动翅膀,两周后美国德克萨斯将掀起一阵风暴。在这样的影响下,剧情出现合理偏差也并不是不可理解。
先前盛钰在餐厅里端着餐盘来找他说话时,宗九虽然意外,但没怀疑到他的头上。更何况原文剧情里也有找出内鬼这么一个随机任务,于是宗九便先入为主,觉得既然原阵营就有内鬼,后加入的盛钰当然不会有问题,便直接将他排除了。
那么为什么后来宗九又如此笃定盛钰就是那个内鬼呢?
是因为原文剧情里提到过的原主死法。
在原文里,原主这个炮灰花瓶当时约了另外一个新人一起结伴去上厕所。结果十分不幸地在厕所里遭遇了精神病院副本第一次恐怖事件。
具体是什么恐怖事件宗九倒是不知道。因为写恐怖文的作者在写第一次死亡时,通常不会写出具体是怎么死的,只会不断渲染恐怖气氛,外加强调死后尸体的惨状,以保持神秘和恐慌的气氛。
但饶是如此,宗九依旧从原文里得到了一段十分宝贵的信息。
原主进隔间去上厕所,和他结伴的新人守在厕所外面。因为太过害怕,所以原主特地没有关厕所门,嘘嘘到一半的时候就领了便当。
原主的头直接从脖子上掉了下来,厕所里理所当然地传来了咚咚咚的声响。守在门外的新人根本连看都不敢进去看,吓得转头就跑,结果却在厕所门口理所当然的惨遭回头杀。
最后,新人的尸体不翼而飞,原主的头颅则被做成了人头拖把,被随意丢弃在厕所的脏水槽内。
按照这么个剧情走向,应该是去上厕所的两个人都死于非命。
而盛钰却没死。不仅没死,他还准确描述了眼镜上厕所的经过。
那时,宗九就在袖子里攥紧了圆珠笔,肌肉紧绷。
两个一齐送上们来的落单者,鬼难道还会挑着杀?在有着充裕时间的情况下,总不可能只杀眼镜一个,更何况原文里可是达成了双杀成就,这么一对比下来更显突兀。
他对盛钰起了疑心。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宗九只身潜入异空间的厕所。
顺带一提,宗九隐约知晓这个副本里存在着另一个空间。因为原文描写文森特的那一段镜头里,曾经语焉不详地写过一段关于负二楼的场景。
只不过刚开始的时候,宗九以为负二楼是通往异空间的唯一途径,没想到单独落单也会有几率被拖进异空间里。
宗九在异空间的厕所里看到了眼镜的尸体。
果不其然,颈部的切口十分平整,比起所谓那个“存在于异空间里的鬼怪”,更像是人动的手。
虽然贺建蓝看起来人不太聪明的样子,推断也漏洞百出,但是还真被他误打误撞说对了。
眼镜是被人为谋杀的。
这下,到底谁是内鬼,答案呼之欲出。
可这并不代表结束。因为这个副本还存在着一个内鬼。
这事宗九不知道诸葛暗清楚不清楚,反正宗九自己清楚的很。
因为宗九在踢开厕所三个隔间门,检查了里面的确空无一人后,还抽空看了眼洗手间的水槽。
水槽是空的。水龙头下还有一张大大的蜘蛛网,黑色的蜘蛛在上面吐丝。如果有人想往里面放拖把,肯定得把蜘蛛网搞破才行。
更别说在宗九踢门的时候,眼镜的头并没有像原文里原主那样,被做成人头拖把放进水槽里。可是后来在弥赛亚带领着老人们搜寻后,那个拖把又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人放了进去,说是没同伙都不可能。
再者,原文没有盛钰的出现,主系统却依旧发布了随机内鬼任务。反推理一下很容易得出,除了盛钰以外,原本的练习生里本来就存在着另一个内鬼。
会是谁呢?
宗九一边听着盛钰说话,一边暗地思忖。
盛钰正绘声绘色地和宗九形容方才楼梯间里的那一幕。
说完后,他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九哥,你看到那两个人没有。”
走廊不远处,两个新人正有意无意地靠近这里,就差把“我们在监视你们”这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盛钰:“我觉得他们好像在看我们,怎么办?”
宗九不咸不淡地耸耸肩,“怎么办,我们现在可是被两个大腿都抛弃了,不如先去餐厅看看呗。”
从各种蛛丝马迹推测看来,盛钰拿到的内鬼卡应该有着极高的权限。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一个F级可以轻而易举地shā • rén,并且随心所欲地把尸体赶在宗九之前转移到异空间。
他百分百拥有诸葛暗口中那个能够随意打开异空间的钥匙,也是维吉尼亚密码通过密钥加密之前的原文。只要得到钥匙,便可以通关普通卡主线任务,诸葛暗就是最好的例子。
宗九很好奇盛钰的目的是什么,他拿到的内鬼卡主线任务又是什么。
若是说单纯想要以shā • rén为乐,或者把练习生们全部杀死的话,盛钰完全可以在厕所就和他这个E级撕破脸,或者在宗九还没有通过剧情发现他破绽的时候捅他一刀。
可盛钰没有。
不仅没有,他甚至也没有一点想要推波助澜,挑拨离间的想法和意思。
他近乎完美地扮演着一个不谙世事的高中生形象,一口一个九哥跟在自己的身后,伪装成毫无心机的模样。
宗九才不信他没有图谋。
不过......这倒是让他想起了诸葛暗临走前说的那个预言。
“你们要去哪?嗯?”
低沉的声音忽然从高处传来。
身穿白大褂的男人缓缓从阴影中走出。
昏暗的光线将他普通的轮廓映得深邃无比,像是从深渊出逃的极恶魔鬼。
医生充满兴味地扫了面前的四个人一眼,目光在白发青年身上停留了格外久。
宗九觉得自己似乎被一条毒蛇盯上,脊背不自觉滚起颤栗的电流。
“护士找了你们很久,你们该上楼去吃药了。”
盛钰疑惑地开口,“吃药?什么吃药?吃药的时间不是晚上吗?”
褚医生没有说话,他指了指他们的身后,脸上诡异的笑容逐渐加深。
在墙壁悬挂的油灯之上,钟表正慢悠悠地指向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