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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鸳鸯(2 / 3)

林余星平声:“认识。”

然后拨开钟衍,朝李嵊走去。

林余星个头矮一些,微仰头,目光却坚定得没有半点起伏,“你跟着我有什么用?是想激怒我,然后逼我姐现身吗?”

李嵊在看向林余星时,虽也淡漠,但较之对林疏月,到底少了几分狠厉劲。

林余星身体原因,外出比一般人少,所以皮肤特别显白。连带着眼眸,都如清澈溪底,让所有猜疑算计无处藏身。

“我以前,确实很想杀了你,同归于尽。”林余星漠然直视李嵊,“但我现在不会了。我不会做出任何伤害自己的事,你也撩拨不了我的任何情绪。我有挚友,有爱我的姐姐,我在努力地活着。你呢,你什么都没有。”

林余星始终平静,哪怕谈论生死,也无所畏惧。

他的平和,超越了这个年龄,他从林疏月身上学会:漠视,才是碾压敌人的武器。

回去路上,钟衍好奇追问:“那人谁啊?奇奇怪怪的。”

林余星说:“我哥哥。”

一脚急刹,“靠。”

“真是哥。”林余星低了低头,心似海草滋长。他小声说了句:“小衍哥,你家里人很爱你。舅舅,外公,外婆,甚至王叔,魏舅舅的秘书。你要珍惜这样的生活,因为你能轻易拥有的,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实现的。”

钟衍手指紧了紧方向盘,似懂非懂,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了。

原本以为这样的好天气会持续到下周,但周日就变了天。早晨出了点太阳粗率潦草,九点多就飞沙走石起了大风。

明珠机场。

下飞机后,李斯文见着这天气犯了愁。出差时估算错误,没带太厚的羽绒服。恰巧在北京的这几天雾霾严重,魏驭城呼吸道感染,昨晚上就咳得厉害。今早一看,似是更严重了。

好在商务舱服务周到,李斯文不放心,让空乘给魏驭城量了体温,低烧。李斯文说:“魏董,下飞机后直接去医院看看吧?”

魏驭城喉部刺痛,但还是能忍,“先回公司开会。”

工程部很多事情都积压到他回来定夺,很多项议程确实紧要。这会一开没个时间定数,中午吃了个简餐,会议持续到下午五点半。

魏驭城嗓子已经非常难受,低烧温度似乎也在上升。公司开了暖气,闷热笼罩,他背上全是冷汗。

还有想过来继续汇报的部下,魏驭城眼神示意,李斯文立刻会意,起身拦了拦,温和道:“先跟我说,我这边汇总。”

人走,门关。

办公室一安静,魏驭城陷进皮椅,身体已撑不太住。他双手撑着额头,指腹为自己按摩释压。忽然想到什么,他摸到手机。

与林疏月的对话框已经滑降至列表下层,内容也乏善可陈,如今再看,更多的是防备和试探。魏驭城心思一沉,他不喜欢这样的对立,于是按了清除。

不悦继而带来不甘,不甘总意味着蠢蠢欲动的开始。

于是,魏驭城心思深沉地发了一条朋友圈动态,两个字:

-难受。

发完后,魏驭城单手捏着手机,很浅地扬了个笑。这时,敲门声响。以为是李斯文,魏驭城没抬头,“进。”

脚步声几不可闻,陌生的香水味隐隐袭入鼻间。魏驭城敏锐抬头,门口竟站着叶可佳。

室内再温暖,也难抵春寒料峭。但她穿着最新款春装,娇艳夺目,手里拿着糖浆和保温杯,期盼之情跃于脸上。

叶可佳说:“您不舒服吗?我给您送点药。”

魏驭城皱眉,“谁跟你说的?”

叶可佳轻咬下唇,“我也在开会。”

魏驭城根本没注意,这不是重点,他语气冷淡:“我还有事。”

拒绝的意思明明白白,叶可佳不知所措,委屈道:“您还怪我是不是?”说几个字,眼睛红得能落下泪来。

魏驭城静静看她。

安静的时间过于长,叶可佳心中窃喜,觉得有希望时,魏驭城开口:“上班要有上班的样子。你心思如果不在汇中,不用递交辞呈,我直接批准。”

叶可佳简直无地自容。

魏驭城不想浪费时间,索性明言:“还有,我很不喜欢有人拿林疏月做文章。你觉得,在林疏月和你之间,我会站在谁后面?”

人贵有自知之明,答案不言而喻。

魏驭城目光冷漠:“不要再有下次。”

叶可佳自然无立场再待,白着一张脸失魂离去。

恢复安静,魏驭城清了清嗓子,不适地拿手揉了揉喉结。再拿起手机一看,那条动态发了不过十分钟。

林疏月给他点了个赞。

相较明珠市的突然变天,南青县依旧艳阳灿灿,连晚上都是青空当头,恰逢十五,圆月隐在高山起伏间,像歪扭随意的宝石项链。

林疏月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魏驭城的那条动态,又打开明珠市的天气预报,一夜变天,温差近15度。

魏驭城的朋友圈内容贫瘠,也没设置时间权限,上次发的,还是一本全英文的书封。钟衍在下边留言:金瓶梅?

他只认识第一个单词,Gold。

纵使看过很多遍,林疏月还是想笑。手指一划,再刷新时,竟又刷到魏驭城的新动态。

-23:00:发烧。

林疏月不想笑了。

这时,门外走廊传来脚步声。林疏月打开门,正经过的牧青吓一跳,“呀,还没休息呢?”

牧青拎着包,刚从学校回来。林疏月深吸口气,“师兄,明天我有点事,想请一天假,晚上就回。”

“可以啊。”牧青问:“怎么了,是急事吗,需不需要帮忙?”

“没关系。”林疏月说:“一点私事。”

于是第二天大早,林疏月就坐上了去市区的大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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