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画伺候着皇帝李章进到了殿中休息,她只见李章似乎也没什么想和她行房事的意思,解了衣服盖着被子就闭着眼睛睡了。
这倒是让她错愕了一会,最后也没好从这殿中退出去,只在旁边守着。
她看着床上的李章,倒是忽然想起了自己上辈子生下来的李俭。
李俭当初小小的,在这宣明宫中,她也是每日这样守着他,然后看着他一点点长大,从小小的不会走路不会说话的小孩,长成了高大英俊能文能武的少年郎。
母亲看儿子,自然是万般都好。
她看李俭,便也全是好。
哪怕现在想起来,也是想起他的优点更多。
虽然最后失望了,但那也并非是李俭一个人的过错,若说因果,那也并非他一人过错。
可若真的要论个因果……
江画一时有些怔忡,心底又泛起了那熟悉的苦涩。
她想得一时出神,目光在皇帝李章身上落了太久,终于惹来了床上李章睁开眼睛看向了她。
“爱妃在看什么?”李章眉头皱了皱,意外地却发现眼前的江画似乎被吓了一跳,目光很快就挪开了。
江画也的确是被吓了一跳,她收回目光,很快就给出了回答:“妾身在看陛下休息。”
李章好笑地重新闭上了眼睛,只道:“那便看吧!”
这态度倒是让江画觉得意外,她只感觉,现在眼前的这个皇帝李章,似乎上辈子的那个不一样。
上辈子的皇帝李章对她……并不能算十分有耐心。
当然了,那时候她也总想着,自己是不识字也不懂那些诗词,空有一张脸所以无趣,李章没有耐心也是理所应当的。
可现在想想,那缺乏的耐心,未必是因为她什么都不懂又只有一张脸的缘故。
或者仍然只是因为她现在还没猜透的那个隐藏起来的立场。
又或者说,她现在得了这么个好态度,是她已经自己证明自己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这种感觉相当糟糕——这让她深深觉得自己仿佛一枚棋子,正在被执棋者在棋盘中任意放到他们认为应当的地方,自己又无能为力。
只有知晓一切的人才有可能摆脱棋子的身份,她很能明白这一点,但她又很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