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家二少刑瑀管理的国际运输业务更是首当其冲,被警方抓到了许多违法犯罪的证据。
在调查过程中,警方发现海柏船业与海外的几家医疗集团在背地里有生意上的往来。公司管理层经常通过旗下货船,将一些国内并没有获准入市的非法药品运输入境,并以高价售卖给有需要的客户。
除了fēng • bō发生后就自此杳无音信的集团总裁,刑家的几位重要人物和集团高层纷纷被批准逮捕,一夜之间进去了大半。
这座矗立在东海之畔的商业帝国在顷刻间变得摇摇欲坠,已是风雨欲来。
商业上的事情,路当归并没有什么涉猎,他也并不感兴趣。
然而在成百上千条真真假假的新闻中,他却留意到了一个特别的地方。
是关于林家的。
在医院的系统上查询到,刑珹刚刚接受了第四次精神状态评估,虽然结果还没出,但今天应该没有安排治疗。
把新闻上看到的消息抄在一张便利贴上,路当归再一次坐上电梯,来到了封闭病区的最顶层。
将便利贴折成小方块,沿着门缝递进去,还没等他转身离开,放在门缝前的纸条便已经消失了。
里面的人将便利贴拿了起来。
路当归:“……”
……难不成刑珹早就已经站在门口了?
他并没有听到门内传来任何的脚步声。
时间过去了不到半分钟,刚递进去的便利贴就又被人沿着门缝推了出来。
嘴角微微往上扬,路当归忍不住乐了一下。
他俩这样你一来我一往,就跟民国时期传递情报的间谍似的。
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东西,路当归才发现便利贴已经变了造型,被里面的人折成了一颗立体的小星星。
小星星上用铅笔写着一行潦草数字:02/16
摊开掌心,将星星折纸翻来覆去研究了半晌,路当归还是没看出这几个数字有什么深意。
没等他张开口问,站在门背后的那个人已经缓缓出了声。
“我今天做了评估。”
刑珹说。
“如果一切顺利。”
这人的语气风轻云淡,仿佛这件事对他而言根本就无足轻重,“路医生,这是我出院的日期。”
海边城市的气温很少降到零度以下,今年初冬却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厚雪。
将妹妹大学最后一年的学费全部缴清,又攒了大半年工资,路当归终于喜提了人生中的第一辆车。
蓝白色MINI,几年前的老款,价格不贵,车型刚好可以坐下三到四个人。
有了私家车,他终于不用再起早贪黑赶着坐大巴上下班了。
如果平时下班下得早,不用值晚班。每天回家前,路当归都会开着车先去一趟菜市场,买上几种食材回家练练手。
毕竟自己做的饭实在是太难以下咽,这样长久以往也不是办法。
过了年关,路当归本来想拿剩下的存款买张机票,飞去奥斯陆见妹妹一面。没想到刚拨通视频电话,就看到路雯菲手上拿着个雪球,站在雪地里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她在电话里说,自己和阿睿来了特罗姆索看极光。还把手机镜头移到不远处的小男友身上,让正在堆雪人的年轻男生抬起头,和自己打了个招呼。
偷偷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雯菲告诉自家哥哥,阿睿家里最近好像出了什么变故,心情不是很好,两个人约着一起出来旅游散心,准备把整个北欧都玩上一圈。
看到妹妹和小男友玩得开心,路当归最终还是打消了出趟国的念头。
时光流逝,悄然无痕。总是催促着人们不断往前,不让任何人有驻足回首的机会。
过完春节收了假,清晨天还没蒙蒙亮,路当归早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将墙上的日历撕下一页,又从烤面包机里取出一片叮好的吐司。他套上白色羽绒服,随便从鞋柜里拿了双运动鞋,匆匆忙忙出了门。
出门前,路当归还顺便给阳台上的几株仙人掌都浇了水。
上班太忙,他不太敢养别的植物,怕被自己给活活养死。
开着自己的MINI代步车,沿着高速公路一直往市区外走,路当归在岔路口拐了个弯,将汽车驶入了国道。
盘山公路风景独好,他点开车载广播想听一会音乐,又觉得收音机里的人声呜哩哇啦吵得厉害,没过一会就把广播给关了。
刚沿着山路驶进医院门口的停车场,路当归就发现前方的路被堵住了。
他有些纳闷地从车里探出头,看到不远处的封闭病区前停满了黑色的跑车。
大门口站着一群西装革履的黑衣男,为首的人他认识,是刑珹的头号保镖刑十。
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僵,路当归随即打开了转向灯,准备调转方向,原路下山。
他不知道刑家今天会派那么多人过来。
不过他也早该想到的,身为整个集团唯一的主心骨,他们的大少爷好不容易出院,这群人肯定早早就来门口守着了。
还没来得及将手中的方向盘打死,他隐隐听到身后的大门前传来了一阵骚动。
沉重的大铁门朝两侧缓缓打开,在几名医生的陪同下,一道人影从封闭病区内走了出来。
“大少——”
看到站在门口的身影,刑十赶紧带着一帮弟兄们迎了上去。
大门外黑压压的全是人头,刑珹却一眼看到了人群中最突兀的那一处。
被前方的黑色车队堵塞了道路,蓝色MINI被堵在停车场的外围,出入两难。
一个白色的人影坐在敞开的车窗前,正怔怔地望向这边,刚从医院里走出来的自己。
周围人声鼎沸,嘈杂不堪。保镖们将医院大门挤了个水泄不通,顷刻间便将自己重重包围在了最中央。
坐在车内的人僵住了片刻,最终还是拔出车钥匙,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初春的风格外猛烈,将那人吹得鼻尖泛红。小医生站在料峭风中,双手插着兜,整个脖子都缩进了羽绒服里,远远望过去,就像一团毛茸茸的雪球。
微微偏过头,刑珹抬起手,取下了围在颈间的羊绒围巾。
然后,他拨开重重人群,走向了那一点白。
我生来灵魂紧缚枷锁,未曾被世界温柔以待。
如果自由就是能让我奔向你。
那我已经自由了。
第二卷/爱与荆棘/完
作者有话要说:注:文中歌词节选自RobertFrost《TheRoadNotTaken》。
感谢支持,接下来进入第三卷,也是最后一卷~
引用一个读者宝宝的评论这是星程走向天地的过程,当然有小路的陪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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