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雯菲完全没将两个人的话听进耳朵里。
因为与此同时,就在不远处,哥哥的身后,那名戴着口罩的男人淡淡开口。
他问自己:
“你还好吗?”
双眼逐渐恢复焦距,路雯菲感觉自己一时间变得非常清醒,清醒到大脑中只剩下唯一一个念头。
她哥,她亲哥。
和珹珹。
在,她的面前,手牵手。
由于回国后要和科研团队一起行动,路雯菲和刑睿这对小情侣并没有跟着哥哥们一起回公寓,而是与团队成员一起先去了市区下榻的酒店。
分别之前,路当归叮嘱妹妹的小男友,让他们下午放好行李,再休息一会,晚上一起来家里吃晚饭,就当是给他俩的接风宴了。
刑睿连忙点头说好。不知为什么,看着面前神情和善的小路哥,他总觉得有些莫名的后怕。
小路哥明明脸上笑眯眯的,为什么会给自己一种他要找自己算总账的感觉??
站在男朋友的身旁,路雯菲依旧满脸呆滞一动不动,愣愣地看着那个坐在MINI车里闭目养神的人。
看着妹妹满脸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路当归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知道,雯菲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这件事。
从见到刑珹的第一眼开始,妹妹的灵魂显然已经不在她的身上了。
至于站在雯菲身旁,满脸担忧望着她的年轻男生,更是被雯菲全程当成了空气。
果然在偶像面前,男朋友啥也不是。
送走小妹,路当归开着自己的蓝色MINI,驶上了回城的高速公路。
车厢内静得落针可闻,两人都各怀心思,没有人主动开口说话。
将车停进停车场,路当归拔下钥匙,头也不回地就往单元门口走。
他走得步履匆忙,刑珹却没像在机场里那样上前拉住他的衣角,只是同样沉默着跟了上来。
打开公寓门,将车钥匙扔上沙发,路当归面无表情地转过了身。
“阿睿刚才喊你什么?”
他定定看着跟在自己身后走进家门的人,“……大哥?”
“我不认识他。”
刑珹说。
不认识个屁!
狠狠瞪着面前正在低头摘口罩的男人,路当归气得浑身发抖。
“刑珹……你告诉我,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深深吸了一口气,路当归咬着牙开口,“包括我妹的这件事,在奥斯陆的一切,也都是你安排的?”
将衣领解开了两颗扣子,刑珹缓缓抬起眼皮,直视着面前人的眼睛:“不是。”
看到眼前人并不准备做任何解释,路当归靠在了沙发前,心里隐隐蔓起了一股无名火。
似乎一时间陷入了犹豫,他微微张了张口。
片刻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抬起头,一字一顿地对刑珹道:
“刑珹,那么多事都过来了,你还是不能对我坦诚相待,是吗?”
刑珹面色淡然,开口反问他:
“路医生,那你有对我坦诚相待吗?”
被眼前人悠悠堵住了口,路当归一时语塞。
刑珹说的没错。
他有什么资格质问这个人呢?
他也有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同样将所有事情做的乱七八糟。
解开纯白色的衣领,将袖子撂倒手肘处,刑珹一步步朝着客厅的方向走来。
没等路当归作出反应,他便被来人从沙发前拖拽起身。
然后,落入了一个温暖而又牢固的怀抱。
湿沉气息洒上头顶,路当归被面前人牢牢钳制在了胸膛前,完全没有办法抬起头来。
“刑珹,你他妈——”
“路医生,”刑珹的声音在他的耳畔缓缓响起,语气淡漠却又带着一丝笃定。
“你昨晚也是这样抱我的,不是吗?”
路当归的瞳孔骤然缩紧。
昨晚的药效确实起了作用,他明明是再三确认过这人已经睡熟了,才……
为什么他还会知道?!
刑珹没说话。
清晨接到了刑十的电话,他从深度睡眠中慢慢转醒。
正要转过身从床上起来,刑珹发现,有人从背后环住了自己的腰。
小医生用额头轻抵住他的后背,呼吸放松而又平和。
两颗心脏贴得那样紧,就连跳动的频率都是一致的。
“路医生,你看到我背上的疤了吗?”
“这道疤,是在演唱会上留下的。”
将头埋入面前人的肩膀上,刑珹对着怀里的人缓缓开口,“这是把我永远钉在耻辱柱上的东西。”
听到刑珹说的话,路当归顿时屏住了呼吸。
他之前猜想的没错,这人确实想起了一些当时发生的事。
可是他却完全没有想过,刑珹背上的狰狞伤疤,居然真的是因为那次意外……
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和妹妹到底有没有关系?
这人又记起了多少?!
想到这里,路当归身形微顿。
他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缓缓抬起垂落在身侧的手臂,路当归鬼使神差地,将手搭在了面前人的后背上。
他想问刑珹,他想问,难道——
“路医生……别摸。”
刑珹轻声开口,“疼。”
闻言,路当归立马抬起了手。
没等他的手从这人后背上移开,却被面前人一把抓住了。
拉着自己的手掌心,刑珹低下头,指了指自己灼热滚烫的心口:
“路医生,这里疼。”
“……我曾站在舞台上发过誓,”刑珹嗓音低哑,“说要守护好她们每一个人。”
察觉到了面前人的不对劲,路当归再一次低低问出声:“……谁?”
他静静地等待着刑珹继续往下说。
那个让这人无法面对这个世界,坦然站在阳光下的原因,答案或许马上就要呼之欲出了。
不知为何,被眼前人紧紧拥在了怀里,他的脑海里,突然回忆起妹妹那篇曾经获得市级作文大赛二等奖的作文。
作文题目是,《我最崇拜的偶像》。
“有那么一个人,我们视他作星火,他视我们如生命。”
“那就是我的偶像,我一直努力奔跑,想要追逐的榜样。”
颈间多了一片冰冷湿意,冰凉的液体沿着那人的下巴滴下来,渐渐浸湿了路当归的颈窝。
垂头望着怀里的人,刑珹弯下腰背,用鼻尖轻抵住路当归毛茸茸的头发。
他闭上眼,嘶哑的声线里带着抖:
“路医生,我食言了。”
作者有话要说:辛苦追更~
星星崽在老婆面前一点都不酷db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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