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机点开微博,他在输入框里打了一行字,发出了账号时隔多年的第一条微博:
外皮酥脆,夹心吃起来也很美味,值得品尝[大拇指][大拇指]。@IMAG西饼
估计过不了多久,烘焙集团的公关就要联系Trinity,给他打广告费了。
吃完外面餐厅送来的外卖,又在刑珹的注视下啃完了整个脏脏包,路当归感觉自己已经饱得不能再饱了。
摸了摸鼓鼓胀胀的肚子,他回到客厅,发现刑珹正坐在沙发前,认真地捣鼓那个阴森的骨灰盒。
腰没有刚起床时那么酸痛了,但偶尔还是会有些不太舒服。刚捞起一个沙发枕,垫在背后坐下来,路当归便看到姓刑的朝自己投来了一道淡淡的目光。
又被小医生用凶巴巴的眼神盯着,刑珹淡定自若地收回视线,继续尝试开启手中的木盒。
木盒wài • guà着的是连环密码锁。一环扣着一环,锁扣系在一起,顺序很乱,让人分不清该从哪一处下手。
一,七,七,六。每个数字应该分别对应一个锁扣。
然而,将四位数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依次试了一遍,他发现手中的木盒纹丝不动。
听刑珹简单解释了一下开锁的原理,路当归用手捏着下巴,煞有其事地盯着茶几上的木盒看了半天。
过了一会,他灵机一动,指着桌上的木盒开了口:
“刑珹,你如果把木盒倒过来,翻个面试试呢?”
仔细观察了一番骨灰盒的构造,路当归渐渐发现了一些蹊跷。
或许他们是被思维定势给框住了。木盒上的几个锁扣,看似紧紧缠绕在一起,歪歪扭扭没有任何规律可言。但只要将盒子翻转朝下,几道密码锁便会在重力作用下,翻转方向往下垂。
一旦往下垂落,不再悬挂在半空中,或许就能看出一些规律。
听了路当归的话,刑珹翻转手腕,将整个骨灰盒倒转了过来。
果然和路当归想的一样。四道锁扣180度往后翻转,虽然还是缠绕在一起,却刚好左到右依次排列开,占据了四个不同的位置。
将四个数字按顺序拨好,手中木盒传出“喀嚓”一声闷响。
锁被解开了。
刚准备打开尘封已久的骨灰盒,刑珹听到坐在身旁的路当归突然出声:“等一下!”
一把抓住自己的手腕,小医生犹豫了片刻,神情复杂地开了口:
“你这样直接打开,你妈她——阿姨的……不会直接洒出来吗?”
刑珹:“……”
最后,两人还是从卫生间找了两双塑胶手套,又端了个盆放到沙发前。
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刑珹将檀木盒子放进盆里,缓缓朝两侧打开。
预想之中骨灰飞扬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屏住鼻息,路当归看到了静置在盒子里,装满白色粉末的透明密封袋。
放在密封袋旁边的,还有一盘深绿色的老式旧磁带。
盯着木盒里装满白色粉末的袋子沉思了半晌,刑珹刚对着袋子伸出手,就被坐在一旁的路当归抢先一步将袋子取了出来。
看到母亲的骨灰被小医生捧在手心里,他的目光渐渐有了微妙的变化。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这辈子唯一在乎的两个人,居然是在这样的场合下相逢。
将透明密封袋拿在手里掂量了半晌,路当归缓缓皱起了眉头:“……不对。”
“......我上大学的时候选修过临床法医学。”
用手指捏了捏袋子里的粉末状物体,他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人的骨灰,颜色不可能那么白,纯度也不会那么高。”
“重量和密度好像也不太对。”
举在阳光下端详了一会,路当归的眉头越皱越紧,“这包东西不像是灰……更像是粉类。”
话音刚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的眸色倏然沉了下来。
弯腰打开茶几柜,从柜子里拿出一副一次性医用口罩,路当归将口罩戴好,手中拎着密封塑料袋,径直跑去了厨房。
站在灶台前,他顺手拿起一个平时舀盐用的小勺,打开袋子,小心翼翼地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