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别人关注的是娱乐新闻,他关注的都是刑珹的黑料。
过去三年间,刑珹身上没爆出过什么大的绯闻猛料,小的黑料倒是间接不断。其中几条,路当归到现在都还在印象深刻:
【刑珹大男子主义,对女助理发号施令毫不客气】
【刑珹情商低,颁奖典礼现场女伴摔倒冷眼旁观】
【刑珹宠粉人设崩塌,机场拒收粉丝礼物狂摆臭脸】
......
结合手上这份报告,路当归发现,这些只要是个正常人都做不出来的迷惑行为,如今都解释的通了。
简单来说,就是这人真的有病,病得还不轻。
“路医生?”
刑珹挑起眼皮。
他并不知道小医生脑子里在想什么,只知道小医生又开始不专心了。
从回忆中抽身而退,路当归赶紧抬起头,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眼前的正主身上。
短时间内大量的爆炸性内容涌进脑海,让他有些头大。
然而,刻在骨子里的“专业”两个字,让路当归很快调整了过来。他指着病例上的“alexithymia”字样,神情认真地对刑珹开口:
“刑先生,根据这份报告,您的精神分裂症在过去两年间已经有所改善。我是否可以认为,您是因为障碍症状有所加重,才选择前来医院就诊。否则根据以往案例,我们不会将它单独列为精神分裂的并发表现。”
“路医生,”刑珹语调优雅,“你有过非常愤怒却又无力的感觉吗?”
当然有了。
就是现在,和你面对面坐在一起啊。
路当归脸上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没等路当归回答,刑珹便压低声音,类似自问自答地开口:“我有。”
路当归赶紧拿起纸笔,调整好坐姿,这是患者即将开始自我陈述的预兆。
“去年这时候,父亲当着整个会议室几十个人的面,狠狠扇了我一巴掌。”刑珹盯着窗外电线杆上的麻雀,“那是我最后一次感受到愤怒和无力。”
“上个月,我妄想症发作,差点死在一场车祸里。”
刑珹将目光落在满脸严肃,正在认真倾听和记录自己独白的小医生身上,顿了顿,接着说:“醒过来时,我心里什么也没有,能意识到的感觉,只有我还没有解脱。”
刑珹话音刚落,路当归就蓦地从座椅前直起身,脸上的神情有些僵硬:
“那天晚上,你是在模仿你的电影?!”
这次近距离看到刑珹眼角的痣,路当归突然想起一个多月前,那个电闪雷鸣的雨夜,他在电梯里遇到的那名躺在急救床上的男人。
身为一个尽职尽责的黑粉,他每天都在网上翻阅有关刑珹的黑料,对这人的外貌细节早就掌握得一清二楚。
刑珹眼角的泪痣实在太过于特别了,完全没办法忽略。
也就是在那天夜里,他对车祸受害者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回家后还特意旁敲侧击地问了路雯菲几句。
时隔一个月,他早已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却没想到刑珹会亲口承认,那个人就是他。
路当归总算明白了,那一天,莫名在他脑海中浮现的那种既视感,到底是什么回事。
他本该在那天夜里第一眼见到刑珹时,就想到《恶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