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大千,张起灵的张,张大佛爷的大,张大千的千,一个年轻的资深盗迷。
这名字是爷爷起的,他是个非常奇怪的人。
刚出生的我双眼紧闭,眼皮发红通体发紫,剪断脐带不会哭,眼看一口气咽下去就一命呜呼,而替母亲接生的阿婆双手是血瑟瑟发抖,不知所措。
爷爷看了眼红色老躺柜上的老座钟时辰,说我命格是“龙命”,放在古代就是帝王命,普通人家根本养不了我这种命的孩子,说我会吸光张家人的命。
当天爷爷就把我村最老的墓给掘了,抱着我从挖的盗洞进去,墓中的棺材就成了我的第一个摇篮。
母亲去了,没有大出血,没有难产,也没有任何的征兆。
没过两年,父亲也大限将,流着泪紧握着双鬓生白的爷爷老手,后来听他们说当时步履蹒跚的我几次到他身前,全都被他推开了。
父亲下葬当天,与母亲合葬的正是我待的墓,用的正是我的“摇篮”,夫妻背对背侧塞进去的。
按照爷爷的说法,并非这个被挖开的古墓风水有多好,反而是因为这个墓风水局破成了凶穴,老话说:“双亲侧着葬,帝王瘆得慌。”
之后,爷爷背着一把古刀,奶奶抱着我,我们三个活人就进入了他曾经去过的一个汉代皇陵中。
汉墓有“十室九空”的说法,但是这个陵墓中却保存完好,打我记事儿起,陪伴我的就是永远不会熄灭的长明灯,旁边架着一副金玉相间的盔甲,那是独臂爷爷送给我的唯一礼物。
爷爷是个很怪的老头,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沉默不语或者发呆,实在无聊就整个皇陵转转,把没有破掉的机关毁掉,并且从来不让我们去他未经许可未指定的古墓区域。
被我磨的烦了,奶奶就会对我说:“大千,知道你爷爷为什么会给你起张大千这个名字吗?”
我当然不知道了,就摇着头问她为什么,她说:“他希望你长大能做个大丈夫,这样就可以延续老张家千年香火不断……”
奶奶这个人就很啰嗦,不知道算不算和爷爷互补,如果要我娶个向她这样的女人,我想想脑袋也大。
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和普通人不同的时候,是在十岁那年。
依稀记得天刚擦黑,也是第一次自己软磨硬泡着奶奶带我走出古墓,我对于外面的世界无比向往,毛月亮的银光圈非常的漂亮。
山下便是一条柏油马路,刚下去就看到路中间有个摇摇晃晃的醉汉,这是我第一次见除了爷爷奶奶之外的生人。
我指着醉汉奇怪地问奶奶:“奶奶,你看这个人刚刚身上着着火,怎么突然就灭了呢?好奇怪啊!”
奶奶一听这话,立即就拉着我就准备绕道,还没有走出十几米,就听到“咚”地一声,一辆大卡车便将那醉汉撞的倒飞出去。
此时,奶奶拉着我走的更快了,嘴里还念叨着:“就应该听你爷爷的,不该把你带出古墓,我的错我的错……”
回到古墓中,奶奶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刚忙完回来的爷爷,从来不怎么喜欢说话的爷爷,忽然面色铁青地问我:“大千,你确定看到了那个身上的火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