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下到沟底的时候,不知道哪里吹来的风,吹拂着我的脸颊,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来回地抚摸,风中还带着淡淡的木头腐烂味,以及令我头皮发麻的烂骨头味。
忽然,草丛里边发出了叽叽咕咕的声音,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好几只比鸽子还大不少的野鸟,展翅高飞,翅膀发出的声音就像是电锯似的,听得我耳朵疼。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差点摔倒,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朝着那些野鸟照去,发现它们已经飞到了上面的棺材落停,左右扭动着脑袋打量着我。
这一幕,看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记得奶奶曾经说过,人的眼睛可以看清楚这个世界,但鸟兽的眼睛是可以看到另一个世界的东西,用科学来说,人眼看的是三维世界,而鸟兽的眼睛不但可以看到三维世界,还能看到二维世界。
在我五六岁的时候,爷爷曾经养过一只乌鸦,那鸟落在山下谁家的屋顶或者墙头,不出十天爷爷过去就能到他家做白事儿,后来被人要弹弓给打死了,爷爷找到的时候,那乌鸦的脑袋都被拧掉了。
这几只野鸟停在那里不走,我又联想到刚刚好像有东西跟着自己,此时那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看到马上就要到底了,连忙大步流星跑了下去。
此时,我特别想念任灵萱,习惯了她经常跟在自己身边,可是那嘤嘤怪师父偏偏让我自己一个人来,他是要活活把我给吓死吧?
不过,想到了任灵萱,就又想到上次她不顾一切去追击李家父子身上的两个东西,我知道她是为了我,担心那两个东西报复,她自己却差点丧命。
深吸了口气,为了任灵萱,什么妖魔鬼怪,全都抛之脑后,想着找个平坦的地方,点上一堆篝火,坚持到天亮。
然而,我顺着沟渠走了不到二十米,突然四周就亮了起来,就好像有人知道我来了,主动把火给点燃了,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抬头一看整个人完全呆滞,冷汗唰唰地流。
在我的头顶上,全都是一团团或绿或红的火球,有大有小,大的比我脑袋还要大,小的则像是萤火虫,在月光的荧辉下,飘飘荡荡,宛如落叶又似鸿毛。
我也在课堂上听过,说是尸骨腐烂后,会生成磷化氢,而这种气体的燃点极低,就像是白磷似的可以自然,所以称之为磷火,不管是走路还是风吹,从而产生前后漂动的现象,根据尸骨体内的某些微量元素多少,从而决定颜色。
但是,磷火还有一个我此时不愿意提起的另外一种称呼,那便是鬼火。
即便我不断地说服自己,但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下,自己依旧忍不住双腿颤抖,口干舌燥,拿手机的手也在剧烈晃动,连忙随手捡起了一块石头,环顾四周。
突然,那些鬼火仿佛被什么所指引,一起朝着西北方飘去,紧接着聚成一个红绿相间的巨大球体,那种大的程度连月亮是黯然失色,照的整个棺材沟鬼气森森,妖气弥漫。
用一时间,好几群的野鸟都乱飞起来,它们就好像瞎了似的,互相碰撞着,这种现象我只在那些探险小说里边看到过,说是磁场紊乱导致的。
眼前的这一幕,我是透心凉了,这已经不能用自然现象来解释,其中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什么猫腻,看来秋道人让我来这里,便是早就知道一定能把我吓住,所以才那么神气的。
回了回神,我连忙四周开始找枯草乱叶,想着点堆篝火防身,好不容易堆了一小堆,一摸兜里才意识到,我不抽火哪里来的烟,自己压根就没带打火机之类的东西。
那一瞬间,我心脏咚咚狂跳,甚至想到了钻木取火的办法,但是头顶上的那巨大的鬼火球开始动了,方向正是我所处的位置,整个就缓缓压了下来。
“奶奶呀!”我用石头丢了一下没砸到,大叫着拔腿就跑。
这一跑就乱了分寸,哪里管是不是路,深一脚浅一脚都就往草丛里边钻,摔倒了立即就爬起来,脸上和手上火辣辣的疼,可也顾不得那么多,那鬼火球越来越近,仿佛在我身上安装了定位似的。
天公不作美,不知道哪里飘来的乌云,竟然把月光给遮住了,整个棺材沟陷入了黑暗,而鬼火球更加的妖艳。
我不由一转头,竟发现上面竟然出现了一张张酷似人脸的轮廓,每一张都无比狰狞,朝着我张大嘴巴无声地怒吼着,自己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拼了命地朝着沟壑深处狂奔。
奇怪的是,接下来我跑了很久,还是深一脚浅一起,竟然没有再摔倒,就好像每一次绊个踉跄的时候,有无形的力量托了我一把。
许久之后,我喘着粗气停了下来,嗓子都快冒烟,不少自己跑不动了,而是前面惊人的景象逼迫我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