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二皇子能够亲眼目睹这件兵器的威力,她毫不怀疑,他一定会心动,答应她提出的条件,只要有了充足的支援,安家父子应该不会再绝望地孤注一掷了。
好在还有一两个月的时间,说不上充裕,但还来得及。
想一会,画一会,又修改几回,画了将近一个时辰,她才觉得差不多了,将宣纸拿起来放在眼前吹了吹,小心地放回到桌子上,用镇纸压好。
图有了,会做弓箭的人哪里去找呢?
她喊春雪去找林叔过来一趟,想先让他看看这幅图有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再帮她找找有没有手技很好的工匠。
春雪一会儿就回来了,告诉她说林叔出门了,不在府里。她只好先把图纸收起来,等人回来了再说。
在屋里闷了半天,闲着没事,她就出了屋,留下春梅、春雪两个丫头凑在一起,兴致勃勃地研究着她的竹笔。
若是在前世,她压根没有想过家里有佣人是一种什么体验,可在侯府里,她却也开始感叹人少了。
她出了自己的院子,到沈氏住的前院转了一圈,却一个人影也没见着。
她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落到屋脊上了,这个时间出门能有什么事呢?猜不到,她也懒得猜,想起后院通往花园的角门还坏着,莫名地就想过去看看。
橘色的落日散落在院子中,让原本沉寂的一切都显得柔和了许多,安宁一面走一面感受投映在屋角的光影的移动,周围的寂静和她的投入让她的感官变得更加敏锐。
还没走进通往花园的那个院子,她就听到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还有谈话声。
“一会修好了,我就从后门走吧。”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听上去低沉粗哑,年纪应该至少在四十岁以上。
“没事,宁儿这两日突然懂事了,你就从前门走吧,都怪我没用。”安宁眼神一闪,竟然是沈氏的声音。
“唉,算了,操持这一大家子,也是苦了你了,我们也没什么能帮得上你的,你也不要觉得对我们愧疚,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男人的声音平淡而苦涩。
“爹……”不用看都知道,沈氏又开始掉眼泪了。
“好好地哭什么,侯爷和世子可都在战场拼命呢,不准哭!”
“……”
安宁愣了片刻,随即了然。
原书中,因为沈氏的出身低微,其他家的小姐没少拿这事来嘲讽原主,原主自然不待见沈氏的娘家,甚至不允许沈氏和她的娘家有任何往来,所以才会出现眼前父女俩偷偷见面的情况。
只是原书中并没有提到过沈氏的娘家是做什么的,怎么沈氏的父亲会跑到侯府里帮忙修门呢?
她轻轻抬了抬站的有些发麻的脚,有些进退为难。既不想打扰父女俩的谈话,又觉得应该过去向对方赔个不是,把矛盾解决了,至少让他光明正大的从正门出去。
她正犹豫着,忽然从角门另一边又走过来一个人,不是萧棠,看衣着打扮,应该是他的随从,和沈氏客套了两句,说是萧棠染了风寒,已经请大夫来看过,只是他出门抓药的时候,忘了去买作为药引的生姜,眼下急用,想向沈氏讨一块。
沈氏听了连忙点头,让对方等着,她立即去取过来,一转身,便看见了站在门后面的安宁。
沈氏眼神一慌,下意识看向自己的父亲,却发现他的父亲比她还慌张,像做了贼似的,已经开始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安宁张了张嘴,愣是没想出来应该喊沈氏的父亲什么,爷爷?好像辈分不对,大叔?好像还不对,可也总不能叫大哥吧?
“我、我去取姜,你们慢慢聊,慢慢聊。”为了打破尴尬,她只能随口说了一句,然后尽可能纯真地冲她们笑了笑,拎着裙摆一路小跑着往回跑。
一路上她满脑子都是狐仙竟然着凉了,是不是受了她的惊吓才着凉的呢?
还好那只母鸡还在,也许喝点鸡汤就能好的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