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虽然心里挂念侯府失窃的事,可是能够光明正大地回娘家一趟,她的心里还是很激动的。
可一进门,就见母亲在一旁垂泪,父亲也没有到铺子里去做工,独自一人坐在后院里磨刀。一问之下,才知道昨日她的弟弟沈泽从外面一瘸一拐的回来,原本以为只是崴了脚,养养就好了,可天还没擦黑,他从床上起来,脚刚一着地,差点疼的晕过去。
原本只是略微有些浮肿的脚踝,突然突起了一个大包,像是往里面充了气似的,可请了大夫过来看了,用针一扎,里面却是硬的,压根就不是气,一碰就疼的厉害。
沈家就这么一个儿子,沈父也不敢耽搁,连忙又去请了正骨的大夫过来,可却方上手摸了半天,却只是摇头叹气,说骨头错位的太眼中,又肿胀的如此厉害,摸不清楚里面的情形,稍有不慎,怕是要落下畸形,影响日后行走。
沈父不相信,走路崴脚能有这么严重,又接连请了两个大夫到家诊治,可都是束手无策。
辗转难眠地睡了一宿,非但没有出现好转,原本红肿的大包变得青紫带黑,沈母差点没有急晕过去。
一家人愁眉苦脸的,都已经快到半晌了,脸没洗,锅没动,像是天塌下来了似的,沈氏一回来,还没开口,沈母就搂着她大哭了一场,直呼命苦。
反倒是沈氏异常镇定,安慰好父母之后,就带着弟弟沈泽来了侯府。安宁给知府家小公子李铭信正骨的情形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说不准就给治好了呢。
反倒是沈泽,一听沈氏说要他到侯府态度放和软些,好好求求安宁,立马就不干了,扬言就是死也不会像安宁低头。
最终在沈家两个原本最温柔的女子发怒之后,还是乖乖地跟着沈氏来了。
“我只不过是看在我姐姐的面子上才来的,我可不会求你!”见安宁一副看热闹的模样,沈泽恨恨地道。
“急什么呀,说得就像你求了就能治好一样。”安宁盯着他的伤处,皱了皱眉头,一脸严肃。
男子神色一滞,用嘲讽掩饰着眼中的慌乱,“哼,少吓唬我,小爷我可不是被吓大的,你一个小丫头,也只有姐姐才会信你会治病!”
“信不信都没关系,反正脚保不住的是你,又不是我。”安宁一声叹息。
一听说没救了,沈氏的眼泪立马就下来了,拉住安宁的手都在颤抖,“宁儿,你再好好看看,阿泽的脚一定还有救的对不对?他还这么小,还没有娶妻生子……”
“姐姐,你都扯到哪里去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就算真少一只脚,我也能活得好好的。”沈泽嘴上说得轻松,拳头却慢慢握了起来。
“有志气!”安宁冲他竖起来大拇指,走到他跟前,故作老成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沉痛地继续道:
“就冲你这身残志坚的勇气,我再给你一个忠告,赶紧去找个大夫把脚从伤处给截断了,从你的伤处来看,很明显是错位的骨头压迫到筋脉的,看这紫黑的淤伤,多半筋脉已经坏死了,趁着还没有扩散赶紧截肢了,不然可能整条腿都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