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知府家的千金,李斯馨并没有完全被安平的气势吓住。
稳住神之后,她抬头打量了安平几眼,见他只着普通的长衫,再加上方才惊吓之下也没有听清楚安平对安宁的称呼,一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下人吓得惊魂失色,她更是气的柳眉都竖了起来,往前走了一步,扬起头,盛气凌人对安平道:“你是谁?敢在这里管闲事!”
“斯馨,住嘴!”倒是李如兰更有眼力见一些。
她生怕李斯馨再口无遮拦,出言无状,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拼命给她使眼色。
李斯馨倒也不傻,恨不得吃人一般的瞪着安宁和安平两人,可最后还是把一口气给咽下去了。
见她消停了,李如兰才松了一口气,嘴角一弯,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走到安宁两人跟前,微微躬了一下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安妹妹身后的应该是安平安大公子吧?一向少见,是我们失礼了,还望你们不要见怪。”
还是她会说话!安宁暗自感叹了一句。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上来又是陪笑,又是陪礼,若是安宁再追究下去的话,倒显得得理不饶人了。
可要真就这么饶了李斯馨,安宁还是有点不甘心。别的事儿倒也罢了,她生平最不能容忍的,便是那些在背后恶意诋毁那些为了家国而负重前行的人!
“姐姐!她打我,他还要拿刀杀我,怎么能这么轻易的算了!”
安宁还没有说话,李斯馨又忍不住跳了出来。
她一手捂着脸,一手指了指安宁,又指了指她身后的安平,眼泪沿着眼眶就流了下来。
看她那白皙的脸上肿起来的巴掌印,还真分不清楚她的眼泪是因为脸上疼,还是因为心里委屈。
安宁本来还在犹豫,听了她这话倒是一下轻松了。
她抬起方才打人的手,吓得李斯馨立马往后退了几步,一脸惊恐的瞪着她。
安宁弯了弯嘴角,笑了笑,挥了挥自己的手,并没有去理会她,而是从怀里拿出一条帕子,仔细的擦了擦右手,擦完才抬眼,不紧不慢的道:“你以为我想打你?脏了我的手不说,若是刮伤了我的手,可不能轻易算了!”说完将手中的帕子扔在地上。
这下,不仅是李斯馨被气得浑身发抖,连李如兰的脸色都变了。可偏她们还说不出什么来。谁让李斯馨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这么口无遮拦?若是安宁再把事儿闹大了,镇远侯在战场上真有个什么意外,日后必定全都赖在她们的身上,那么她们姐妹日后的名声也就都毁了。
李如兰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脸上却越发温和了。
她过去拉了李斯馨的手,不顾李斯馨的挣扎,两人一起走到安宁跟前,她垂首低眉道:“斯馨还是个孩子,说话惯是没有遮拦的,其实心地是最善良的,回去我定然会好好教训她。安妹妹也且息怒,以免让颜妹妹为难。”
还是个孩子?安宁看了一眼同她差不多高的李斯馨,差点要冷笑出声,暗叹“还是个孩子”真是一个古今通用的好借口啊!
“姐姐说的是,小孩子就是得好好管教,不打不成器,还望姐姐以后多费些心力,以免再让妹妹我代劳。”安宁也笑盈盈地道,说完还故意别有深意地瞥了李斯馨一眼。看到她气得发抖却又不得不忍耐的模样,心里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如兰姐姐一向说话算话的,安妹妹你就放心好了。”被李如兰提了名,颜家的千金颜夕苑也忙站了出来,从中劝解道。
安宁解了气,也乐得顺水推舟,忙亲热地拉住了颜夕苑的手:“对不起,是我来晚了,偏还遇到这么糟心的事儿,颜姑娘不要怪我才是。”
当安宁拉住她的手的时候,很明显的感觉到颜夕苑下意识的想要把手往后缩,心里不由暗笑,看来她刚才的确是把她们吓得不轻。不过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看她们谁以后还敢随意在背后嚼舌根!
她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继续笑着道:“听说马场新得了一匹宝马,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可以看一看?”
这才是她来这里的主要目的。
原本颜老爷为了拉拢二皇子和顾弘,才决定举办这一场宴会,并大手笔的以那匹宝马来作为奖赏,赏给能驯服那匹马的人。
他们的主意打的好。如果二皇子和顾弘来了的话,那么在场的人自然谁也不敢与他二人相争。无论他们能不能驯服这匹马,日后都能找着由头把这匹马给送出去。
谁知在驯服宝马的过程中,马突然受了惊,狂燥起来,禁止冲着在不远处观看驯马的小姐们去了,好巧不巧的,颜家的千金当时正好与马奔来的方向相对,眼看着马蹄就要踩到颜夕苑的身上。顾弘以翻身骑上了马背,成功上演了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戏。
他不仅阻止了一场悲剧的发生,赢得了宝马,还赢得了佳人的芳心。
当然还有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安宁的嫉妒和愤恨。
原书中并没有写驯服宝马安排在上午还是下午,安宁此时心里也有些拿不定。万一错过了,那可就亏大了,她要到哪里再去给安平寻一匹好马呢?
眼下二皇子和顾弘都不在场,剩下的公子哥都是来凑数的草包,安平应该很有可能得到那匹后来让他艳羡无比的宝马的。
“没有、没有。那匹马难驯的很。家父说要饿上一饿,压压它的性子,下午才开始,以确保安全。”颜夕苑连忙摇头,细心地解释道。
看着她那一副温软娇柔的模样,安宁不由得为她的将来感到担忧。
颜家这么大的马场,颜老爷却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很明显的,以后是要招上门女婿的。
原书中她因为安宁使坏,被马踩瘸了腿而终身未嫁。后来她助男主出征时,曾对男主说过,即便没有伤到腿,她也从来没有奢想过能够嫁给顾弘,因为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是属于马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