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脚下一顿。
“安姑娘,是我,萧柏。”
他话音未落,又一个身影从墙上掉了下来,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地上。
确信是萧柏的声音,安宁才大着胆子转过身来。此时两人已经摘掉了脸上的黑布,果然一个是萧柏,另一个是萧松。
月色下,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萧柏的胳膊上有一道鲜红的伤口,献血正在慢慢地往外渗。萧松身上看不出什么伤口,但看他落地的姿势,显然伤的更重。
看来还真被林叔猜中了,他们主仆三人不远千里来到雍西,并不单纯是为了游山玩水。
眼下侯府外面被李知府派兵守得水泄不通,他们还敢冒险进出,还受了这样重的伤,定然不是为了出去散心。
她直觉接下里的事会很麻烦,甚至很危险,看着两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萧柏一改往日笑眯眯的样子,镇定的走上前向她拱了拱手:“我和萧松进来的时候惊动了外面的守卫,一会必定有人查过来,还望安姑娘能出手相助。”
说完见安宁仍旧没有什么反应,又道:“安姑娘放心,我们绝非歹人,只是我家公子身份着实特殊,不宜暴露。只求姑娘能够替我们遮掩一二,定感激不尽。”
他的话音刚落,不远处的柳林后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安宁心里一紧,又看了他们一眼,见他们满是央求之色,咬了咬牙,走进小院将院门关了。
“你们先去屋里躲了,一会儿他们过来,我跟他们说去。”
萧柏和萧松两人齐齐点了点头,相互扶持着,躲进了屋里。
安宁慌慌张张地在院子里面来回走了几步,直到门外门外响起脚步声,她才强自冷静下来,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了下来。
“砰”的一声,门被从外面打开,进来四个身穿轻便铠甲的守卫。四把在月光下明晃晃,闪着寒光的刀刃齐齐对着她,吓得她猛地一下从石凳上站了起来,惊恐地看着来人:“你们是什么人?竟然胆敢擅闯侯府!”
四人在院子里扫视了一一圈,见院子里竟然只有她一个女子,脸上有狐疑之色。
其中一人拿着刀刚要上前,却被他的同伴一把给拦了下去,并附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那个要上前的又打量了安宁一眼,竟然收起了手中的刀,向她行了一礼:。
“我等奉知府大人之命,前来守卫二皇子的安全。方才见两个身份不明之人擅闯进来,我等才追到此处,惊扰了姑娘还请勿怪。不知是否看见有可疑之人出没?”
见他们对自己很是客气,安宁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佯作惊讶的道:“前些日子也有毛贼到府上来偷东西。难道这回又来了?有劳四位将军了。还好毛贼并没有到这里来,不然定被吓坏了。”
四个人听了互相看了一眼,眼睛仍在院子里四处扫视,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话。
“姑娘是一直在这里吗?确定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
安宁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四个人显得有些为难。为首的那人上前一步,又向她行了一个礼:“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还望姑娘能行个方便,让我等四处搜一搜,以免歹人伤害了姑娘。”
安宁强忍着回头去看萧柏、萧松藏身的地方。情急之下,摆出一副蛮横的神色:“怎么,你们怀疑本小姐说谎?这里是本小姐的住处,岂是外人可以随意乱闯的。我说没有便没有,你们去别处查就是了。”
“岂敢、岂敢。既然小姐敢做担保,那我们便别处搜查去了。”四人倒是很识趣,见她发怒,赔礼后,往后一退便转身往外走。
“咳咳……”
沉寂的晚上,再这样紧张的氛围下,一声轻轻的咳嗽声显得格外突兀。
就在他们转身的一瞬间,正房里突然传来两声轻轻的咳嗽声,四人顿时又转过身来,齐齐拔出腰间的刀,警惕地盯着正房的门。
安宁急得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还真是会挑时间,偏偏这个时候咳嗽!这下她可怎么办?
四人并没有冒进,看了她一眼,问道:“姑娘的屋里还有旁人?”
屋里有人不奇怪,大晚上的,一个闺阁女子的屋里有男人就很奇怪了。
安宁绷着一张脸,心里却恨恨的把萧棠主仆三人狠狠骂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