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气死我了!”
安宁一面继续给萧棠按摩,一面对上午在街上的遭遇愤愤不平。
她怎么可能让那个林夫人损坏侯府的名声?
当时她就拉下了脸,让安平跑腿去找衙差的同时,放着众人的面把事情经过梳理了一遍,并表明自己绝对是站在有理的一方。
当时林夫人的鼻子都来气歪了,不敢怎么着她,还要伸手去打那个姑娘,又被及时赶回来的安平给看了下来。
有了她们撑腰,围观的人也不怕了,纷纷站出来给那个姑娘作证。
理屈词穷,林夫人也只能等着抓到那个小偷再赔她的软烟罗了。
好事做到底,她又给了那个姑娘几两银子,让她先拿去给家里人抓药。
身为首富的夫人,在大街上被她搅的颜面尽失,即便有镇远侯府撑腰,她也成了林夫人的眼中钉了。
“安姑娘这莫不是在替侯爷积福吧?那可是要多替那些贱人撑撑腰了!”
当时她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在她们的眼里,她父兄在战场拼命,竟然抵不过一匹绸缎!
不过转过头的时候,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伸手又给了那个姑娘几两银子,别有用意地说了一句:“再给家人买点补品,钱花开救人,总比为富不仁强!”
气得那林夫人脸都青了!
她绘声绘色地给萧棠说了半天,他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让她觉得有点儿尴尬,手下不由加重了力道。
果然,猝不及防的萧棠微不可查地闷哼了一声。
“对不起,是不是我力道太大了?”她嘴上关怀地问,心里却出了一口闷气。
“无妨。”萧棠缓了一下,仍旧平静无波。
安宁也懒得再开口了,她虽然喜欢他那张脸,可她从小畏寒,这样高冷的性格,她也没有什么兴趣挑战。
还是家里的两个侄儿可爱,虽然木讷了些,可从来都不会惹她生气。
想到这里,她才意识到,今天被林夫人一耽搁,忘了给安平买马鞍了!
他明天天不亮就要回军营了,看来这回是来不及了。
虽然安平嘴上一直说着不需要,可当他看到店铺里的马鞍时,那发光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他都能把自己的好朋友送给她祸祸了,她身为长辈,却连这点承诺都没做到,她知道安平不会怪他她,可还是觉得有些遗憾。
可是也怨不得她,她也不知道好马鞍竟然那么贵,有一套她看了都喜欢的,竟然一张嘴就要五六百两银子,把她买了估计也不值那么多!
“好了吗?”见她停了下来,萧棠难得的扭头问道,伸手就要去拿外衫。
“嗯?哦,好了。”安宁回过神,顺手扶他起身。
萧棠起身的动作一滞,却并没有躲开,借着她伸过来的胳膊,略一借力,离开床,坐到了床边的木制轮椅上。
安宁心里想着马鞍的事,并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不自在。
“这就对了,不要整天在屋里闷着,多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才好。”安宁顺手推着他往外走,好像真的把他当成了一个病患。
萧棠默然地任由她摆布。
昨天才开始治疗,除了昨晚猛得咳嗽了一阵,咳出来几块黑色的淤血之外,今天一早到现在,都没有再咳出来血丝了,咳嗽也减轻了许多,没有了往日那种撕心裂肺的抽痛感。
伴随了他十几年,吃了无数汤药的咳喘,就这样治好了。
冷静如他,甚至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如果不是有安宁在一旁喋喋不休的唠叨,存在感实在不容忽视的话。
他觉得安宁实在是很奇怪,他之前从未见过像她这样的女子,可以这么率性妄为,似乎一点也不在别人的看法。
竟然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平民女子,得罪豪富的家眷,之前还得罪了知府的宠妾,真不知道她以后还想不想在权贵的阶层里立足了,不知道在权贵阶层里,声誉的重要性吗?
可他觉得自己也很奇怪,竟然一点也不觉得这样的她愚蠢、聒噪。明明他连总喜欢多说几句不相干的话的萧柏都嫌话多。
也许是因为她治好了自己的病吧,他不愿再多想。
把他推到了小院里,又和他交代了几句,她就打算回去了
刚走到小院门口,萧棠像是刚从梦里醒过来似的,突然喊住了她。
他的声音很轻,如果不是小院人少,足够安静的话,估计都听不见。
即便听见了,安宁也抱着他怎么可能会喊自己的心理,准备当幻觉处理,脚下稍微停了一下,继续抬脚往前走。
“安姑娘请留步!”萧棠的声音大了些。
安宁转过身,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萧棠不自在地偏了偏头,喊了一声在厨房里熬药的萧松,让他去屋里拿一副马鞍过来。
“马鞍?”安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送她一副马鞍?
可是她刚才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没有告诉他没有买到马鞍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