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决定和安宁合伙开酒楼之后,闲着无事他就满大街的晃悠,到各家酒楼查探情况,尽可能了解开酒楼的各处关节。
了解的越多,他越犯愁,从人手到采买到招待客人,比他所预想的要复杂的多,可也越来越有动力,如果开得好,那可谓是日进斗金的买卖。
今天一早,他有四处晃悠,猛然听到有人谈论林首富公报私仇,辞退了许多伙计的事。
他马不停蹄地就跑到几家被辞退的厨子家里,更没有想到的是,一听说他的来意,他们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好事?”沈泽用手扇了扇风,喜形于色地道,“也不枉我最近跑的腿都快断了。”
安宁见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忍住了没有把真相告诉他,“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多亏有你了。”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雇佣的具体事宜,沈泽不顾她和沈氏的劝说,就又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安宁心里有事,也顾不上做饭,随便吃了几口,就让林叔去准备马车了。
马车从花园后门进去,接了萧棠,就往城门的方向走。
到了城门处,盘查的比她预想的还要严格。
守卫核查过林叔的身份之后,用手里的长矛挑开了马车的帘子。
虽然没有上车,却把车里扫视了个遍,连平日里藏点心的地方都没逃过守卫的眼睛,安宁把点心盒拿出来,当面打开给了他看了,还是不行,守卫示意她一块一块地掰开给他看,安宁索性连点心带盒子都留给他们了。
守卫知道她的身份,见她这么配合,反倒是有些歉意,冲她拱了拱手,安宁一颗提着的心总算往回落了下来。
她也柔柔地点了点头回应,以为这就算盘查完了。
哪知守卫接下来的一句话,吓得她直接连心跳都停了。
“关键时期,还望小姐见谅。”守卫冲她道,“还请小姐移步。”
安宁心里狂跳,手下意识地抓住了宽大厚重的裙摆,作势慢慢起身。
裙摆稍微收拢了一些,她突然“哎呀”一声,又跌了回去,用手隔着衣裙揉着脚踝,一脸的痛苦。
她并没有放弃,勉强支撑着又尝试了两次,大概是太疼了,额头上都隐隐有了些汗意,可还是没能站起来。
守卫不耐烦地左右环顾了一眼,“小姐既有伤在身,就不麻烦了,早去早回。”说完收起长矛,放下车帘,高喊了一声放行。
安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方才她都快要打算放弃了。
马车出了城,又颠簸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在官道旁边的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
安宁将宽大繁复的裙摆收了收,抱在怀里,利落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在她原本坐着的条凳后面,萧棠紧贴着车厢坐着,双腿从底下穿过条凳,双手紧紧地撑着条凳的两侧,也是一脸的汗意,白皙的皮肤透出一抹绯红。
安宁扶着大树喘了喘气,确定安全之后,才让林叔把萧棠给扶起来,在条凳上坐好。
“早知道这么危险,打死我也不会带你出来。”当初她真是鬼迷心窍了,现在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和顾弘见面后,我们就回去。”
萧棠满是歉意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为了安全地把他带出来,她现在穿着六层衣服,又沉又闷,好在原主留下的衣服够宽大,刚才即便她还站起了一点,躲在她裙摆下面的萧棠都没有露出破绽。
歇了一会,她们上车继续往前走。
在颠簸的黄土道上行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左右,才终于可以看见军营的影子了。
她身为女眷,不方便上前,便让林叔拿了二皇子的令牌过去喊人。
不一会,顾弘就跟在林叔身后,一脸不高兴地走了过来。
安宁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了他,顾弘却没有接,语带讥讽地道:“我还以为你当真死心了,没想到竟能死缠烂打到这种地步,我堂堂一路领军,怎么可能相信你那些小把戏!”
说完头也不回地拔腿就走。
“你!”安宁被他气得手直发抖,从身旁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狠狠地砸了过去,只可惜还被挨着顾弘,就落了下去,恨得她直跺脚。
要不是为了保证安家父子的周全,她巴不得顾弘在战场上多长点教训!
“弘儿,领兵打仗非同儿戏,还是慎重些的好。”从马车里传出来的清冷声音,成功地阻止住了顾弘的脚步。
他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盯着安宁身后的马车,两道剑眉几乎竖了起来。
顾弘上前了两步,脚下一顿,又转回了身,好像对车里的人有些怯意。
萧棠掀起了车窗上的帘子,一张冷清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却让顾弘下意识地又往后退了两步,“安姑娘可否稍微回避一下,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