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不会问你和他说了什么。”安宁叹了口气,明明是他的错,现在反倒是她心里过意不去,长得好看就是容易让人心软,“反正你也帮了我的忙,不然那个混……那个人肯定不会接受的。”
萧棠好歹还有些眼力见,见她给台阶下,立马见好就收,冲她笑了笑,开口解释道:“萧家好歹与他颇有渊源,我也只是略进份心意而已,顾弘是庆国公府唯一的子嗣,若是有什么意外,我也过意不去。”
“侯府不是还有一个公子的吗,论辈分比他还高,若不是那个人……和你一样的话,爵位应该也轮不到顾弘身上吧?”想起方才顾弘那趾高气昂的嘴脸,安宁故意说道。
虽然知道顾弘应该出不了什么事,可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即便是个残废,身为国公府唯一的血脉,也是有资格继承爵位的吧?
萧棠闻言一怔,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你想多了,顾弘……他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这话她倒是不好反驳,谁让顾弘是男主呢?
“我方才也只是劝说他一定要接受你的建议,我多少了解一些他的性格,知道他若是不愿意,旁人就算是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也没用,万幸,看在亲戚的份上,他还算是给几分薄面。”萧棠竟然自己主动开口解释了。
安宁觉得他说的很合理,顾弘刚才被她气得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还是把东西收了,如果没有他,她还真是要白跑一趟了,可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脑子被马车晃的晕乎乎的,她也顾不上多想,感激地冲他说了声:“谢谢。”
尽释前嫌后,安宁的心情好了许多,为了方便说话,她往萧棠身边挪了挪。
还没等她坐稳,忽然听到林叔在前面突然喝至马匹,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马车突然想山坡的方向甩了出去,她的眼前一片天旋地转。
她能感受到萧棠又抱住了她,她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一起滚出了马车,不断地朝着一个方向快速滚动下去,很快便听不见林叔呼喊她的声音了。
凭直觉,她知道他和萧棠应该是滚落山谷了,更让她着急的是,萧棠这样死死护着她,他自己肯定是十分危险的,随便一截树干,一块石头击打在他的头上,就可能要了她的命。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吓得手脚发软,可是尽可能地去挣脱萧棠的怀抱。
萧棠保持着一个姿势,一直死死地抱着她,任她怎么用力,都没有一丝反应,她心里渐渐慌乱起来。
眼前一片漆黑,她完全感受不到时间的快慢,心里只剩下不断地祈祷。
她不知道她们究竟滚了多远,当她感受到地面的硬度,挣脱萧棠的手看向四周时,明明已经停下来了,可脑海里还是天旋地转的感觉。
她赶紧去查看萧棠的情况,伸向他头部的手摸到一片黏腻的湿润,她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出大事了!
她深吸了一口,尽力控制住自己开始颤抖的身体,不敢再去随意搬动他,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去,一面喊他的名字,一面将手身在他的鼻子底下探了探。
还好,还有呼吸!她继续喊他的名字,泪水跟着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一定要救他!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可惜她并不懂怎么急救,只能颤抖着去撕自己的衣摆,想先替他包扎一下。
可手抖的厉害,她只能开始用牙去咬。
如果有谁能救活他,她一定报答他一辈子。
即便知道深山老林不可能有人出现,能不出现闻着血迹过来的猛兽就是万幸了,她还是不住地在心里祈祷。
“你们是什么人?从山上滚下来的?让我给他看看。”她正拿着布条手忙脚乱之际,一个温软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几乎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伤到头了,得先把血止住。”那声音又继续说道,随后,一个身着粗布衣衫的娇小身影在她跟前蹲下,伸过来一只白皙却略显粗糙的手,将她手上的布条拿了过去,“还好,不是很严重,你帮我把他的头抬起来一些。”
她顾不上去看对方的脸,照着对方的要求将萧棠的头小心翼翼放到她的膝盖上,看着对方将布条从他头部受伤的地方绕过。
怕布条不够使,她一只手扶着他的头,另一只手拿起裙摆,又用牙撕下来几条。
“好了,够了。”对方接过她的布条,手法娴熟地将萧棠的伤口包扎了起来,也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安宁。
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中皆是惊讶,异口同声:“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