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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2 / 2)

见他们没有异议,安宁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若不是肚子都饿得直叫唤,她们可能就在厨房里直接谈论起搬迁的事宜了。

将饭菜摆上桌子之后,安宁没有让他们等自己,自己留了一些饭菜在锅里,就先端着一碗鱼汤去了萧棠躺着的屋里。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白家过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家中竟然连一盏油灯都没有,她只能借着天边半轮残月的清辉,小心翼翼地往床前走。

窗外的月光洒在萧棠的身上,衬得他的脸色格外的苍白,也可能是白日里流的血太多了,以后一定要好好给他补一补,安宁有些心疼的想。

她以为他还在沉睡,脚步放的极轻,走到他跟前,才发现他的眼睛睁着,此时显得有些落寞。

“等着急了吧?我熬了鱼汤,扶你起来尝尝?”她找着话说,将鱼汤往床头一放,站在床边看着他,琢磨着怎么才能把他扶起来。

白家实在是贫寒,屋里并没有可以用来靠在身下的被褥,可又不能让萧棠自己笔直地坐着,想来想去,生怕鱼汤放凉了,她只能把心一横,将一只胳膊伸到他的背下,用着力将人慢慢扶起来,然后顺势坐到他的身后,让他的上身依靠在她的怀里,头正好靠在她的肩上。

直到完全让他做好,萧棠竟然一声也没吭,这让她觉得很是不正常,怕他有什么不对,还特意伸手在他的额头上摸了一把,温度正常,不想是发热的样子。

“我无事,让你受累了。”大概是明白了她的意图,萧棠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开了,不想之前给他换衣裳时那么扭捏了,但这总算是件好事,再加上萧棠虽然瘦弱,可毕竟是个男子,安宁扶他起来还真废了不少气力,这是也顾不上去探究,见他配合,连忙腾出一只手,去把床头上的鱼汤端了过来。

怕他坐不稳,她一只手环着他的腰,一只手端着碗,在唇边略微试了一下温度,将碗端到萧棠嘴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自己能吃吗?”

萧棠闻言动了动胳膊,显得很是吃力。

早前白爷爷就替他察看过了,胳膊上虽然没有外伤,但是在抱着他滚下来的过程中,也少不了许多碰撞,虽然没有骨折的迹象,但淤伤也是比较严重的,可能要休养一段时间。

所以见他默默要紧嘴角时,她就不再勉强他了,直接将碗送到了他的唇边,“先就这样将就着喝吧,也许睡一觉就会好了。”

萧棠仍旧没有推举,道了句“有劳”,就乖乖地接着她的手喝了起来。

一碗鱼汤在沉默中很快就喝完了,见他胃口不错,安宁又去将鱼肉夹了几块,细心地挑掉鱼刺,又用汤泡了小半碗米饭,端了过来,很是熟练的让他倚在自己胸前,腾出两只手将饭菜喂了下去。

别说是萧棠,加上前世,安宁也从来没有与人,特别还是异性这样亲密接触过,虽然表现上一派云淡风轻,可一顿饭喂下来,她紧张的手心都汗湿了。

“扶我躺下吧,你也赶紧吃饭去。”萧棠努力用手去撑起身体,安宁也没有再说什么,安顿他躺好,就端着空碗出了屋,到了屋外,回头看了一眼,才敢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白家没有油灯,只能借着厨房灶底的火光吃饭。

白家祖孙两个已经吃完了,但仍旧坐在略显闷热的厨房里等她。

见她进来,白若溪脸上立即漾开微笑,起身将留在锅里的饭菜给她端了出来,忙前忙后的,又是倒茶,又是递手帕。

看着她越发鲜红的嘴唇,和递上来的东西,安宁大概知道方才是被兔肉辣的不轻,可看向装兔肉的盘子,却干净的像是洗过一样,再看白若溪,正盯着她碗里的兔肉出神。

看来好吃的东西总是不会被浪费的。

碰到她似笑非笑的眼神,白若溪不好意思地别过眼,用手擦了下嘴角,憨笑着道:“姐姐做的兔肉真好吃,虽然辣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可就是停不下来,以前我总觉得兔肉腥味太重,原来是自己不会吃。”

“你呀,真是一点出息也没有。”白爷爷看着自家孙女一副吃货的样子,也忍不住笑着道。

白若溪不服气地转身冲他吐了吐舌头,“爷爷还说我呢,是谁说那鲜辣的味道比酒都解馋,连剩下的肉汤都被您给泡饭吃了!”

说得白爷爷低头抽旱烟去了。

“看来我们连口味都很是投缘,以后进了城,我请你们天天吃。”安宁笑着道。

“天天吃,那不是要把侯府吃垮了?”白若溪和她更加亲近了。

“死丫头,一点礼数也没有!”白爷爷见她这么没规矩,把旱烟的一头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下。

白若溪压根就不去理会他,缠着安宁说起进城的事来。

安宁把自己的想法同他们说了,等明天林叔过来了,就让他先回去找地方,既然白爷爷会医术,就在沿街给他寻一个小药铺,这样他就不用为了生计发愁了。

至于开药铺的钱,她不需要他们还,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白爷爷要优先给城南的军户看病,白爷爷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这个问题解决后,最高兴的就是白若溪了,即便安宁还在吃饭,也阻止不了她像只麻雀似的叽叽喳喳。

白爷爷大病初愈,熬不得夜,就早早歇着去了,留下她们两个在厨房里,直到收拾完才回屋。

白家的房子有限,跟着白若溪进了屋,安宁才知道为了给她们腾地方,白爷爷住到柴房里去了。不过也并没有多少差别,都是石头垒起来的房子,床下铺的是茅草,上面薄薄铺了一层兽皮。

安宁过意不去,将底下铺着的兽皮给白爷爷送了过去,她把身上穿着的好几层衣衫脱了下来,打算当成床单铺到床底下,若不是有白若溪拦着,她就打算只穿一件单衣就好。

山里面不必城里,到了晚上,露重天寒,她又不像白若溪已经习惯了,若是穿的太单薄,可能会感染风寒。

安宁只要又拿起一件穿上,想了想睡在隔壁的萧棠,她略一犹豫,又拿起一件,将铺床的事交给了白若溪,她则拿着衣裳推门走了出去。

也越来越深,月色却越来越亮了,院子里的树影照在地上,连树叶上的脉络都能看清楚,借着摇曳的树影,她轻轻地推开萧棠屋里的门,敛着裙角走了进去。

“睡着了吗?”她边往里走,边问,算是打招呼了。

“没有,许是白天睡的多了。”他的头微微侧了一下。

“别动,小心蹭到伤口。”她快步走过去,放下衣服,轻轻地将他的头扶正,“我没什么事,就是怕你晚上冷,给你多加件衣服。”说完将衣裙展开,严严实实地盖在被子的上面。

想了想,又出门去了厨房,幸好茶水还是温的,倒了一杯端进来,扶着他喝了小半杯水,替他整了整被子,这才出门,临关门前还不忘嘱咐一句:“若是有什么不舒服,你就大声喊,我应该听得见。”

萧棠轻轻地“嗯”了一声,她缓缓地关上了门。

回去之后,白若溪已经把床铺好了,她谁在外边,把里面留给了安宁。

安宁也不跟她客气,爬上去躺好,见白若溪仍旧很是兴奋,只能强忍着困意,陪着她说话。

到底是个小姑娘,一想到能够到城里住,尤其是可以和安宁天天见面,她就有说不完的话,恨不得现在就能起来收拾东西。

“不用着急,等林叔来了以后,我们再慢慢收拾也不迟。”安宁的眼睛已经闭上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除了我和爷爷两个人,一些草药,也没有什么值得带走的了。”白若溪一无所觉,仍旧兴致不减地说着,突然“啊”了一声,从床上坐起来,在床头一个漆黑的木柜里翻找着什么。

安宁此时已经靠着意志强撑着了,压根就没有精力去劝说,任由她在黑暗中扒拉了半天,不知道拿了一个什么东西出来,重新躺好,将手中的物件举到她的眼前,高兴的说道:“要说宝贝的话,就只有这一件了,听说是当初那位带着爷爷逃跑的女子给爷爷的,说是能护人平安,是异族的护身符。

爷爷只许我拿出来看,都不准它离开自的屋,安姑娘你看看,是不是特别的奇怪,怎么会有人用这么吓人的东西来当护身符呢?”

安宁用她那还残存的一丝意识,努力地睁开眼,之间眼睛上方悬着一个玉佩一样的东西,在月光下,透着白瓷一样的光泽,看样子,应该是象牙一类的材质。

看轮廓,雕刻的是一个长着两只牛角一样的形象,夜色下,她又睡眼朦胧的,压根就看不太清楚究竟是个什么,吓不吓人。

她正微微闭上眼睛,想着怎么回白若溪的话,悬在上方的东西突然动了动,迎着月光,那件东西上折射出一道红色的光芒,她的眼睛闭了闭又睁开,视线清晰了许多,原来是刚才看到的是护身符的背面,此时才是正面。

这时,安宁才明白为什么白爷爷这么宝贝这个护身符。

它的正面除了一块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之外,还镶嵌着无数小块的宝石,形成了一个夸张的牛首的人脸形象,看上去的确有些不伦不类的狰狞,与关内的护身符截然不同。

看清楚之后,她突然睁大了眼睛,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胸口也不断地起伏着,就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白若溪也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手里手里的护身符,转身重新放回木箱里,连声和她道歉。

半晌,安宁都没有回过神来。

她完全没有料到,她们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形下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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