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城南中心的一座广场,是为斩犯人的法场,此时六扇门的捕快赶来,将之团团围住,过往的行人立即明白,又有人要被斩首示众。
六扇门斩人,可与衙门大有不同,他们是随时随刻都可以斩,不需要等到午时三刻。
因此,当六扇门的捕快包围广场后,越来越多的人聚在一起,看向斩首台。
犯人郑州从后方被带进来,胡子仙和周难坐在正东方,看着好生热闹的众人,在胡子仙的示意下,有一捕快走出,拿出一张证供开始宣读。
证供自然是列出了案情的始末,但对于刘安和王如意这一块,出于同情,胡子仙没让人写上。
围观的众人间,王如意搀扶着婆婆挤在人群之中,静静地看着,静静地听着,脸上汩汩的泪水,表明了她们心里的不平静。
待证供宣读完后,众人也都清楚了郑州所犯之罪,纷纷拍手叫好。
跪在斩首台前的郑州,却满脸的哭丧之容,显然他不想死。
“虽是失手shā • rén,可按照我朝律例,理应当斩!斩立决!”胡子仙说着,扔出案牍上摆放着的令箭。
令箭飞出,顷刻落地,落地之际,郑州身旁的刽子手,将郑州的头按在斩首台上,接着在大刀上喷了一口酒水,双手握刀,就要斩下去。
郑州哭喊着说道:“救命啊……娘子,快来救救我啊……”
他的声音,淹没在人们的议论声之中,一道刀光即将落下。
然而,却在此时,远远地传来“刀下留人!”
刽子手心里一惊,手中的刀速度变缓,显然心里犹豫了。
胡子仙眉头一皱,右手朝下一吸,一块小石子被抓起,在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刽子手与远处传来的喊声之际,在周难的带着微笑的注视下,悄然弹出小石子。
砰!
小石子击中刽子手的手腕处,刽子手内心一震,手却不由自主地往下斩。
呲啦!
鲜血从颅腔内喷出,一颗头颅落地,王如意急忙遮住婆婆的双眼,不忍让这老人家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
郑州刚死,一辆马车飞奔闯入法场,马车之中,一女子慌忙地走下来,可朝台上一看,那睁着眼的头颅分外狰狞。
见此,她两眼一抹黑,顿时昏厥过去。
“小姐!小姐!”从马车上下来的丫鬟呼喊了几声,满脸的慌乱之色。
“莫要惊慌,先将堂姐扶回车厢内吧。”丫鬟身后,一风度翩翩的男子从车内走出,他穿着一身不和谐的黑衣,不慌不忙地对丫鬟吩咐。
面对如此场面,却保持这份从容,显然不是寻常人。
胡子仙凝目望去,恰好也迎来了男子的目光,两人第一眼的对视,毫无预兆地触碰了。
一眼劲敌,第一眼,仅仅是一个瞬间,胡子仙便已将他视为劲敌,是从心底里要防范的劲敌。
男子的心里如何想的,不得而知,但他却对胡子仙微微点头,像在示好。
胡子仙起身,走向男子,周难看见男子,有些动容,跟随着胡子仙,走向男子。
来到男子身前,胡子仙抱拳,不卑不亢道:“在下洛铭,有幸会见陈大人。”
男子正是郑州的小舅子陈世华,是当朝一品大官,刑部的尚书,乃皇帝的左膀右臂。
关于他的过往,胡子仙在天地阁内查过,但记载的并不详细,如自己过往一样,带着浓重的神秘色彩。
陈世华也抱拳回礼道:“有幸会见洛大人。”
表面尊敬完后,胡子仙直奔主题,问道:“不知陈大人闯法场,所为何事?我朝律例,想必陈大人比我更清楚吧!”
陈世华点点头,带着歉意道:“此事是在下唐突了,不过对于大人的处决,在下倒是有些异议。”
“哦?陈大人这么关心六扇门呀。”胡子仙饶有深意地笑了笑,忽地脸色一寒,眼神犀利,平淡地说道:“不过,六扇门可不是陈大人管辖的范围,还望陈大人恪尽职守,莫要越了界!”
“越界?”陈世华故作不解问道:“何以见得?在下还没曾让大人干些什么呢?”
“你我都是武官,文官那些文绉绉的客套话就不必多言了。恕我直言,shā • rén偿命,天经地义,即便他是你的姐夫,你也偏袒不得。除非,拿出丹书铁券或是免死金牌,不过据在下所知,陈大人并无这两样东西吧。”胡子仙字字珠玑道。
陈世华眉头一皱,第一次见面,这位洛大人并不友好,本来还想对方卖自己一个人情,见此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抱拳道:“既是如此,在下告辞了,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