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他还要顶着这样一张肿脸去县衙,去审案子,在无数的官吏面前丢人现眼。
这是天子给的羞辱,也是郭嘉给他的折辱,更是他作为一柄别人手中刀的无奈与辛酸。
想到此,满宠的眼中一抹厉色一闪而过。
…………
另一边,在荀家养伤的种辑,一样也没有踏踏实实养伤的福分。
天子重任在肩,无一刻,不敢不竭尽全力。
一早上,种辑就强撑着还在发烧的身体,硬挤出了笑脸挨个与荀家众人见礼,感谢荀家对自己的救命之恩,硬是与众人高谈论阔了一上午。
结果中午的时候,陈、韩、忠等人都派了家中宿老带着礼物来探望他,他又不得不装出一副很精神的样子,与大家一同参加了由荀家张罗的宴席。
他知道这些人表面上是来探望他的,实际上都是急不可耐的来试探天子的态度的,种辑自然咬着牙也要装出一副虚怀若谷,热情洋溢的样子,用尽身体里的全部力气来替天子来表达对这些颍川士族集团的重视,欢迎大家都把家里不成器的子弟送宫里当宿卫去。
为了这个目标,让他当这些士族的舔狗都行。
一顿饭,吃得可谓是宾主尽欢,就是体力有点跟不上,等这顿饭好不容易近了尾声,快要结束的时候,满宠突然就带着许都卫冲进了荀家。
“呦,各位这是吃着喝着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这个粗人又要打搅各位的雅兴了,没办法,皇命在身啊,昨晚上陛下特意将下官叫进宫中,让我一定要追查胆敢刺杀种卿的凶手,实在是不敢耽误时间,万一这主谋跑了就不好了,是吧,还请诸位高贤见谅,见谅啊。”
“你是……啊,满伯宁?你的脸这是怎么了?”
“…………”
种辑本来这会儿都快要晕倒了,但一看到满宠,斗志立马就起来了,从骨髓里榨出一丝力气,道:“满县令真的是好大的威风啊,这里可是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