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闻言面色见了汉珠,却道:“回陛下,臣家中却有良田阡陌,但都在下邳以南,此事于臣的家中毫无干系,只是……只是这大河两岸大多都是有主之田,纵有豪强,也是一家人历代苦苦积累,现在收归国有,恐怕……要生乱的啊。”
“收归国有是为了更好的耕种,凡是徐州子民,皆可以男丁为基础,每个十八岁以上男丁分地二十亩,怕死的民屯,不怕死的自愿军屯,使百姓人人有饭吃,人人有田种,此乃仁政,有何不可?谁生乱,就灭了便是,朕不管是皇亲勋贵还是所谓的名门高士,谁阻我屯田,我夷谁全家!”
好家伙,陈登此时已经吓得跪在地上微微颤抖了,听着这话就感觉有如山海一般的杀气扑面而来,只是此时此刻,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天子此举,不怕天下人非议么?不怕青史恶名么?”
“非议么?黎民涂炭至此,还用得着谁来非议呢?万方有罪,罪在朕身,朕,难道还不算是个昏君么?”
闻言,刘备赶忙接话道:“陛下亲政还不到一年,宽仁爱民,世所共知,便是有罪,也怪不到陛下身上,天下百姓谁会胡乱非议?臣请天子收回此言。”
刘协摇了摇头,道:“不收了,就算朕不是昏君,这两个字扣在先帝的头上却是没错的,既为人子,代父受过本就是应有之义,陈群。”
“臣在。”
“你们颍川名士文笔都好,帮朕拟写一封罪己之诏吧。”
“啊?”
“帮朕写一罪己诏吧,朕不会整词儿,就当是代父道歉了,此事谁也别劝,就这么定了。”
正好给禅让做个准备,多好。
反正陈群和陈登两个人是都傻了,这天子,分明是重百姓而轻士族,按说这肯定是要劝谏的,甚至辞官归隐在所不惜,这真是比先帝都狠了,可……他俩此时面对天子,却是谁也不敢提出辞官的话来。
这天子当真强势啊!
陈登只觉得自己的心肝都疼得慌,你说他昏君吧,人家自己都承认了,耍无赖可还行?
陈群就更傻了,我这好端端的是招谁惹谁了啊!我给你写罪己诏?
我还是先写一封遗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