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是监军,虽是黑山贼出身,但黄忠也不敢对他轻视,道:“张队正可是有什么办法?”
“俺是个粗人,俺能有什么办法?只是……黄将军刚才是在骂人么?”
“是啊,怎么,张队正以为不妥?”
“不是,俺就是觉得……你骂的是不是,太文明了一点?”
“文明?”
“反正俺骂人的话,肯定不会这么骂。”
“那张队正是如何的骂法呢?”
“嘿嘿,要不您让我骂两句试试?老实说我这人别无所长,就是有一个大嗓门,以前在山里的时候,有骂人的活儿都是我来,说起来也真的是好久都没有骂过了。”
黄忠自无不可,事实上他虽然是武将,却是黄氏子弟,这骂人,他还真不太会。
而这张雷公见黄忠同意了,嘿嘿一笑,却是从自己的身后拿出了一个,木头制作的,前窄后宽的扩音喇叭。
这设备还挺专业。
“嘿!前面的赵军听着,你们这些胆小如鼠,甘愿为袁氏卖命的败类,贱货,被俺们汉军she屁股都只敢跑的废物,还打得什么仗?你们这就要跑了?这就是所谓的燕赵豪杰之士?你们都不如俺们黑山,不,是俺们汉军中的好老娘们!”
他们交战的这个地方是滏口,也就是两侧均有峭壁的山谷,换言之就是比较收音。
而正所谓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张雷公这一嗓门喊出来,却是真的吼了个声如雷公,惊天动地,回音阵阵,汉赵两军加一块近十万人,却愣是每个人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他说的每一个字。
就连在中军之中魔障了一般防火的刘协,都忍不住为这好嗓子而感到惊叹。
人才啊!
喊完一嗓子,汉军这头明显感觉到,赵军后撤的步伐顿上了一顿,张雷公腼腆地扭过头问黄忠:“将军,俺骂的行么?”
黄忠也是呆了一呆,然后大喜过望:“快,快骂,接着骂,你要是能骂得他们回身过来打我,我一定在天子面前给你请功。”
“嘿嘿,那俺可就骂了。”
说罢,张雷公重新拿起了大喇叭,这回却是指名道姓地骂了起来:“嘿~,对面的那个督帅可是审配之侄审荣?我听说你叔叔审配为了当大官,把自己的老娘也就是你的祖母都送给了袁绍品玩,这才混上了个邺城的留守之职,你又是因为什么当的这个官?有传言说是你偷偷睡了你自己的婶婶,让他跟你叔叔吹了耳边风,是不是真的?”
“还是说,你其实并非审配之侄,而是审配与嫂嫂偷情生下来的私生子?哎呀,那你不成了玩你母亲的人了么?你们这些名门望族,玩儿的这么花么?”
喊完,张雷公又扭头看向黄忠。
“还,还行么?”
黄忠这会儿都懵逼了。
好家伙,这辈子他还是头一次听到,原来骂人,居然可以骂得这么埋汰。
他听了这些都觉得脏耳朵,作为名门子弟,有一种羞于与此人为伍的感觉,身体本能的就想要离此人远一点。
然而此时他是此间主将,又在天子的面前立下了两日破敌的军令状,身为南阳降将,他也知道自己过了这个村就肯定不会再有这个店了,为了天子口中的那一声将军二字,这点本能,却也不是不能克服。
“挺好的,你看,好像有效果了,赵军已经停下不动了,你继续骂。”
再看赵军这边,同样是世出名门的审荣,何曾听到过这般言语?大汉以孝治天下,审配对他来说是亦叔亦父的关系,听到这汉军之中居然有人如此的胡说八道,顿时便怒不可遏,拔出了佩剑就要去和汉军拼命。
“都督,冷静啊,一定要冷静啊!”
“是啊都督,这是汉军之计,都是汉军之计啊!”
田银与苏伯两人见状,连忙双双拦住了他,他们俩都是河北一带的大豪强,这审荣虽然是督军,但手下的这些兵卒可都是他们族中的儿郎。
说白了审配这次调动他们,也纯粹是赶鸭子上架,并未对他们有太多指望,守一天是一天,而田银和苏伯二人,要的也不过是一个正式入仕的机会罢了。
河北之地不比汉庭,没有军屯的说法,大量的名士又进一步挤压了这些豪强的生存空间,大量的党人又挤压了普通士族的生存空间,他们这些家中没出过两千石的纯豪强,想出头可不容易了。
然而这边刚把审荣拉住,就听到汉军那边那个恼人的大嗓门又骂上了:
“还有田银,苏伯,你们两个为了讨审荣的开心,对他卖屁股的事儿俺们汉军都知道了,审荣那个软蛋好男风又不是什么秘密,你们每天晚上穿上妇人的衣服,又宽衣解带,又为了争风吃醋又不惜大打出手,以为我们不知道么?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说着,张雷公的大嗓门又详细地,身临其境的仔仔细细地描述了他们三个人是如何行那苟且之事的,说到兴起之处,甚至还粗着嗓子学了几声shen • yin,却是惟妙惟肖,听着就跟他亲眼看到了一样。
不,是听起来就好像是亲眼看到了一样。
虽然明知道是假的,但三人身边的亲兵,在看向三人的时候眼光已经明显的有了些怪异。
田银大吼一声拔出佩刀:“直娘贼!跟你拼了!”
苏伯也抽出刀来大吼一声:“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