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山,上至师父师叔,下至师弟师妹们,均偷偷围观每月一场的大戏。
山前,江辞牵着师尊,走到那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石阶,就感觉自己仿佛拽了块万斤铁锤。
身后的师尊一动不动。
他无奈转身,垂眸看她,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师尊每次都“负隅顽抗”。
不拉拉扯扯哄许久根本不愿意跟他走,像是前方有洪水猛兽。
他也习惯了每次这个时候整个悠然山都来看笑话,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竟然乐此不疲。
江辞不知道,他们根本就是满足自己那点虚荣心。
瞧瞧,这,羽生谷那位手眼通天的谷主,这,他们悠然山的弟子——谷主低声下气无可奈何的模样极其喜感!
“师尊,怎么又不走了呀?”江辞顺手将她脸颊边的鬓发撩至耳后,温声细语地问。
柳萋眨眨眼,磨磨唧唧半天。
她甚至还往后退了一步,用另一只手对他挥挥,满脸无辜又自然地说:“我没说要跟你回去啊,就是送送你!”
江辞深吸一口气,被她退后的动作刺到,眸光乍深。
“师尊……你真不和我回去吗?”他唇角的笑意消失,语气仍旧温和,眼底翻涌着沉沉巨浪,浅金色的瞳孔更显妖异,却满是冷意。
柳萋既不气恼也不惧怕,看起来心情挺愉悦,还“噗嗤”笑出声来。
她笑得眼角都点染上泪光。
抬手揪了揪他的耳朵,觉得很有趣,还晃了一下,笑嘻嘻道:“哎,阿辞,你又吓不到我!”
江辞蓦然敛起不自觉显露的压迫感与强势,勾唇笑开来,抬手揉揉她披散的头发。
是,不能吓到师尊。
得哄着。
“师尊,跟我回去吧,我怕。”怕这次一去便彻底湮灭于天地间,再也见不到你。
至少,至少死在你面前。
这样师尊生生世世都不会忘记,有个叫江辞的,为她献于天地。
柳萋却没再为难他。
笑着回头对偷看的师父师叔们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