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蹲守了好几天,罗家居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大门依旧敞开着,但是不见任何人出入。
我不知道山羊胡和妇女现在都咋样儿了,或许在罗家家里疗伤、或许还在那座道观里,也或许,带着伤自行离开了。不过,我这时候敢肯定罗老大、皮包骨、还有那个小年轻,一定都在家里,搞不好又在策划着啥。
接下来的日子里,居然异常安静,这叫我感觉很不好,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一样,罗家每天静悄悄的,不见人出来,也不见人进去,门可罗雀,死一般的沉寂。
一转眼的,十多天居然过去了,这时候,农历八月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半儿。
八月十五这天夜里,我们三个摘了些野果子,看着月亮,啃着果子,啃着啃着,强顺眼泪居然掉了下来,我问他咋了、啥意思这是?他哽咽着说,想家咧……
强顺一句话,叫我心里狠狠抽搐了一下,那些诗词都是咋说来着?算了,一个都想不起来了,不说了,我长长叹了口气,安慰强顺,再忍忍,再有半个多月,就能破掉铜牌,咱就能回家了,咱都忍忍,别看咱今年八月十五吃野果子,等来年我给你买一大堆月饼吃,强顺哽咽着点了点头,虽然他眼神里充满了不确定。
吃完果子,肚里凉凉的、心里也凉凉的,强顺想家,难道我就不想吗,安慰他的同时,其实也在安慰我自己,一时间,踌躇满志、痛上心头,想想这几年,吃了这么多的苦、受了这么多的罪,都是为了个啥?
有时候,我也想放弃,找个山沟把铜牌往里面一扔,管他娘的呢,撒手回家,但是,再想想老蛇跟我说过的那些话,于心不忍,我要是真撒了手,谁还能救他呢,为了我自己的逍遥快活,让他永世不能翻身,恐怕我一辈子良心都会不安呀。
思绪万千,三个人正愁闷着,突然,村里的小路上出现了一条人影,借着月光望去,人影身材不大,后背佝偻。
强顺眼尖,立马儿冲我轻叫了一声,“黄河,是疤脸!”
“疤脸?”我整个人一震,心里的愁绪一扫而空,打起精神朝人影仔细一看,还真他娘的是疤脸,疤脸的驼背在月光下尤其的显眼。
我和强顺随即相互看了一眼,心里同时生起一股不好的想法,这家伙伤都好了吗,啥时候下的床,既然他回来,那陈辉呢?
我们这半个月来,一直都在罗家村子里守着,从没回木屋看过一眼,我们之前离开的时候,疤脸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这才半个月过去,居然没事人似的回来了。
强顺冲我着急地低叫了一声:“黄河,陈道长不会出啥事儿了吧,疤脸会不会把陈道长打死,跑回来啦?”
他奶奶的,很有可能,陈辉不会放疤脸回来,要是把他放回来,我们就彻底暴露了。
我们三个顿时都沉不住气了,傻牛当即就要从屋里冲出去抓疤脸,强顺也是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我连忙拉住了他们,“你们俩先别动,咱这时候不能暴露!”我心里其实比他们俩还急,疤脸这狼心狗肺、恩将仇报的东西,白他妈给他洗裤衩了,陈辉要是出了啥事儿,我非弄死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