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奕成这次离开,基本他带来的人都要回去,所以田奕成还去申洲城雇佣了几辆马车,如来时一般,除了田忠榭,其他人都换着坐,但是这次回去,大家的身体都好了许多,所以回去的路上,只用了六天就到了。
在城门口,众人与田奕成道别分开,各自回去了自己的家乡,然后约定好五日后城门口集合,回去。田奕成也交代了他们如果有愿意一起去的也可以。
陈达自从到了城门口,就不停的看向回去的那条小路,等到田奕成交代完以后,陈达就和几个同村的拿着行李,头也不回的回去了。
陈达没有理会兴奋的同伴们,而是攥紧了手里的钱袋赶路。虽然大都是残疾人,但是有白京墨为他们准备的拐杖,所以速度不算很慢。
在天黑之前,几人终于回到了村里。几人在村口道别,就各自回家去了。
陈达走到自己家门前,大门紧闭,陈达推门而入,陈达娘没有在家,但是陈达大概能猜到自己娘去哪里了,这个时间应该是在陈员外家帮工,虽然现在年轻人都别拉上战场了,但是有钱就是万能的。
所以陈员外家找大夫给自己儿子用了身体虚弱的药,然后向朝廷交了一大笔钱,保住了自己的儿子。但是看到这么多留守下来的人,陈员外也不想看到一个村子里大部分都饿死了,所以会雇佣一些能干活身体健康的人,给一份工作,工钱虽然不多,但是能让人活着,以前陈达也去帮过工,但是因为腿上偶尔发炎,到底没有留他长做。
陈达拿出包里的馒头,感觉已经快到陈达娘的下工时间了,所以陈达打算给陈达娘热点吃的。
点好火,把馒头蒸上,然后翻找厨房,看能不能找点配菜。可是找了半天,陈达哭了,在客栈的日子,陈达虽然会经常想着陈达娘,但是每日吃饱喝足,让刚回来的陈达忘了,这里不是客栈内,这里连吃饱都是奢侈,自己不过几个月就已经忘了。
陈达擦了擦眼泪,更加坚定的打算把陈达娘带走,哪怕陈达娘放不下埋在这里的父亲。
柴火烧的噼里啪啦的,陈达等火灭了,还没有看到陈达娘回来后,拿着家里的柴刀上了上,打算打一些柴火,这次要回来五日,屋外的柴火不足以用这么久。
山上的路不如客栈内的山那般好走,虽然客栈外面的山也是山,但是站在山上,更多的像是平地,所以砍好柴以后下山,天已经黑了。
屋子里面没有灯光,张达不知道张达娘是不是回来了,把柴放在墙角后,直接去厨房看看馒头是不是还热着。
“狗蛋,是你回来了吗?”陈达娘听见了门外的声音,急忙跑了出来。
刚才回来的时候,看到桌子上的包裹,陈达娘就以为儿子回来了,找了好一会没有找到人,以为自己想儿子想出了幻觉。
陈达走的几个月,没有一点消息,陈达娘担心到不行,害怕儿子这一去再也回不来,甚至想要就这样算了,下去陪儿子好了,但是还是抱着期待,希望儿子没事,所以这才每日去陈员外家里帮工。
只要活着,就能等着儿子回来。可是刚才只看到桌子上的包裹,那是陈达离开的时候自己准备的,所以她认识,在没找到儿子,加上灶台上热着的白面馒头,陈达娘直接跌坐在地上,以为自己没去陪儿子,儿子来找他了。
如果不是陈达赶了回来,陈达娘已经在房梁上系好了绳子。
“娘,我回来了!娘,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陈达跑到陈达娘身边,看着陈达娘凌乱的头发,急忙点亮了一盏油灯。
习惯了宿舍拿着灯光,突然看到昏暗的油灯,陈达还有些不习惯,但是借着灯光,看到了陈达娘哭红的双眼。
陈达娘没有理会陈达,而是接过陈达手里的灯,绕着陈达看了一圈,才说道:“狗蛋壮了!在外面是不是受了很多苦,娘好好看看。”
陈达拄着拐杖不动,让陈达娘好好看看自己。但是也没忘了陈达娘现在的模样。
等陈达娘这里摸摸,那里捏捏后,陈达娘才放过陈达。陈达从灶台锅里拿出还温热的馒头,带着陈达娘去了堂屋。
灯光很昏暗,却能看清楚房梁上垂下来的绳子,刚才的事不用问了,陈达已经大概猜出来了,他突然后悔自己没有在家里等着陈达娘,如果再晚一点回来,陈达不敢想象。
陈达娘也看到了绳子,把油灯放在桌子上,然后拉下绳子,收了起来。陈达一把抢过,然后想扔掉,但是也知道绳子还有用,不能扔,只能有些气愤的摔在地上。
“狗蛋别拿绳子撒气,娘,没有……”
“以后不可以了,娘先吃点东西,这是我从主家带回来的。”扶着陈达娘坐下,把馒头递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