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你们之前在海里，身上哪处不是湿的。”
淮柳想到这，也就不说什么了。
德莱亚尔往她身旁坐下，继续追究刚才的那句话，“你说你知道了什么？”
“我说，我知道你现在是个人类。”
她只是随便信口胡诌的一句话，德莱亚尔却沉默了。
“你从哪里知道的？”
淮柳惊了，“你真的是个人类了？”
“当然不是。”德莱亚尔轻斥，“我怎么可能是你们这种贪婪无知的物种。”
淮柳现在都不想去吐槽他的语气，只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委。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我这样不好看么？”德莱亚尔反问。
“这和好不好看有什么关系？！”
德莱亚尔看了她许久，眼神透过她似乎想到了许多事情，一帧一幅。
“唐泽和我说，你一直把我当作研究物种。”德莱亚尔忽然出声，淮柳皱眉想要说话，却被打断了，“你装作善良接近我，就是为了我的心鳞。不过，这也是我自己栽了跟头，可你之后做了什么呢？不见我，甚至将我的苦苦哀求视若无睹。”
这……淮柳愣了。
“研究所毁掉的那天，就算你没来，我也打算那天离开了。他们不知道，人鱼的进化，愈是刻薄的境地，愈能适应。所以，我不会被超声波影响，也不再需要海水来生存。说起来，这些可都是你们一手将我打造出来的后果！”
淮柳顿时明了，是了。她当时的疑惑都能解答了，在一次次的惩罚当中，德莱亚尔已经进化出抗体了。
可是……
“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
这句话，她依旧说的坦坦荡荡。
德莱亚尔被她的神情震惊了一下，而后不屑嗤笑，“那心鳞呢？从没伤害过？可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心鳞……
难道……
淮柳想起什么，抓起德莱亚尔的手往心脏上的位置放，“这就是你的心鳞？”
德莱亚尔的沉默让淮柳更加断定。
他根本不用用肢体出感触，只要在身旁，他就感觉到——那是属于自己的味道。
“其实你根本不是来复仇，就是来要回这块心鳞的吧？这也一定和你变成现在的样子有关吧？”
她呼了一口气，“本来就是你的东西，直说不就行了么？”
她原本以为……德莱亚尔是回来找她的。
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她脑中第一个浮现的念头是：去找德莱亚尔。
确认是真的德莱亚尔，她心中惊喜兴奋，迫不及待想要问问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原来……这一切都始于她心脏上附着的心鳞。
淮柳起身，走到厨房拿了把刀，对准位置……
“你干什么？！”
随后而来的德莱亚尔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刀，眼眸圆瞪。
“我还给你。”
淮柳却异常平静，她本就是个受不得任何人亏欠的人。
“没用了。”德莱亚尔摇头，“心鳞送出去了，就像人鱼的誓言，忠其一生。”
淮柳的指尖颤抖，抬起头，“你愿意相信唐泽口中的我，还是摆在你面前现在的我？”
“证明给我看。”
证明？怎么证明？
淮柳看着德莱亚尔，压下止不住的颤抖，踮起脚尖，轻轻的在对方的眼睛落下一吻。
而后，她眼眸清澈，说道：“你知道么？在我们的世界，轻吻异性的眼睛，代表一生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