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桃她们桌上装鱼的盆要小些,他吃了她们就没得吃,这点谭青槐还是有数的。
他吃得极慢,差不多和谭秀才同时搁的筷子。
一大盆鱼,吃得连汤汁都不剩,郭兆年称赞了好几遍,直呼过瘾。
青桃用酸菜煮的鱼,又添了山里摘的野山椒,辣劲儿足得很。
说来也怪,邱婆子她们极不爱野山椒的辣味,每次吃了都会闹肚子,谭秀才他们则没啥反应,还喜欢得很,谭秀才那些朋友也喜欢,直问是不是茱萸,又觉得茱萸味儿不如这个重,青桃就说从山里弄来的,是啥她也不清楚。
那些人就觉得该是茱萸了。
也只茱萸有这个味儿。
故而郭兆年问的时候,青桃还是那个说法。
郭兆年沉吟,“有点像茱萸,又不太像,都说山里藏着宝,我没怎么去过...”
他看向黄氏,后者说没在山里见到过,问青桃她的植株长什么样子,青桃含糊形容了遍。
黄氏,“好像在哪儿见过,但不记得了。”
耕田村的那边山巍峨高大,青桃在里边挖到了很多好东西,道,“我以为是野果子咬了口,感觉味儿特别就摘回家放着,来镇上带了点。”
“好吃。”黄氏道,“吃了后舌尖辛辣,但浑身热和得多,你哪个时节摘的,到时我也去山里找找...”
青桃没有撒谎,“秋天吧。”
黄氏暗暗记下。
邵氏收拾好碗筷,开始安排住处了,多了几个人,只能凑活着住,郭兆年和谭秀才睡上房,东屋睡三人,西屋睡三人。
青桃屋小床大,黄氏,郭寒梅,邵氏,都在青桃屋睡。
四个人,直接横着睡的。
两床被子刚刚好。
因青桃要早起,她睡最边上,黄氏睡最里边,和郭寒梅同床被子。
灯已经灭了,黄氏没有丁点睡意,刚青桃记账她瞄了几眼,她不认字,但看上去密密麻麻的,该是字越多挣得越多,问邵氏,“青桃这买卖能挣不少钱吧?”
邵氏替青桃掖了掖被子,小声回,“嗯。”
“那就好,青桃勤快,如果挣不到钱就白忙活了。”
黄氏心里没个数,只觉得辛苦,晚饭后她们在堂屋歇息,青桃去灶房忙活了许久。
天不亮就得出门。
长年累月谁吃得消啊。
她道,“青桃还小,长此以往身体恐吃不消,寒梅来了,就多让寒梅帮着做,你和青桃都轻松点。”
郭寒梅洗了碗筷就回堂屋坐着,黄氏提醒她好多次,叫她去灶房帮忙。
郭寒梅说邵氏不喜欢她掺和。
黄氏也是做婆婆的人,当即明白邵氏是防着儿媳妇呢,她心里有点不舒服,却没表现出来,现在说这些也是屋里黑旁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寒梅是我闺女,啥性子我知道,论天赋比不上青桃,却也是个勤快利索的,你是她婆婆,事事亲力亲为,留她在边上耍清闲,传出去会觉得她不孝...”黄氏又道,“你也别怕寒梅回家和我说啥,她爹是个榆木脑袋,早些年衙门组织修官道,村里好些妇人背着饭菜去卖,问我去不去,她爹坚持不让...”
黄氏说这些是想告诉邵氏,郭家对青桃的买卖不感兴趣,用不着提防郭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