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青桃回房就被谭青槐拉着絮絮叨叨说当家的事,听到隔壁吵闹,但没细听,就问,“怎么回事?”
郭寒梅嘴角浮起丝讨好的笑,细细将李氏那些话转述给青桃,末了嗤笑道,“青杏堂妹攒几年的钱全没了,二婶太不讲理了。”
嫁到谭家来和她关系最好的就是青杏,言语间少不得偏袒青杏些。
青桃想的却是其他,李氏向娘家借了不少银钱,如今钱没了当家位置也没捞着,年后恐怕还有得闹,她瞅了眼窗外。
远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天朗气清,难得的好天气。
“大嫂想帮青杏堂姐吗?”她轻轻问了句。
郭寒梅脸色微变,目光变得小心起来,“这种事哪是我能插手的,我呢就和你说说,没其他意思,你别想多了。”
青桃缓缓点头,这时,后院的门开了,谭青槐拖着笨重的脚步急速跑来,身后还跟着谭青河他们,几人进到院里就喊青桃,“青桃姐,青桃姐,爷让你去前院。”
谭青槐说,“爷知道二婶拿青杏堂姐钱的事儿了,问你怎么说...”
谭老头他们走的前门。
青桃去到前院,谭老头刚提着祭祀用的篮子进门,他瞥了眼青桃,脸上掩不住的喜色,比起两个儿媳妇,没有比孙女当家更好的事情了,他朝青桃招手,“青桃啊,跟爷去地里瞅瞅庄稼啊。”
上山时,路过的庄稼地麦苗长势喜人,谭老头忍不住想去自家地里看看。
结果被谭二户搅得没了心情。
明天起就是青桃当家,有些事他得和青桃说说。
青桃应了声,“好呢。”
她回屋装了些糖和瓜子,笑眯眯和谭老头出了门,谭青杏就坐在自家堂屋里,顶着红肿的双眼恹恹的看着她们,谭青阳进门,将兜里的糖摊在桌上,“二姐,你吃糖啊。”
两人年龄小,很多事情都不太懂,知道李氏不喜欢青杏,却不明白为什么。
刚刚上山时,听爹说娘骗二姐的钱,两人也没太往心里去,可谭青槐说他娘做得不对,身为长辈怎么能哄骗晚辈的钱花,大伯和大伯母从来不问青桃姐要钱,相反,他们还给青桃姐钱,青阳剥开糖纸,安慰道,“二姐,别哭了,娘做得不对,青桃姐会给你做主的。”
别的事情他们不懂,但青桃当家他们知道,谁当家谁说了算。
谭青杏低下头,摸了摸自己泛疼的脸,“她才不会管呢。”
嘴上不服软,但又忍不住心怀期待,忍不住看向门口。
青桃接过篮子挎在手上,侧身和谭老头说要去地里掐青菜吃,谭老头笑得满脸褶皱,连声说好,当真是祖孙其乐融融的场面,青阳也看了看,说道,“青桃姐人好,会给你做主的。”
语声落下,隔壁屋传来李氏呜咽的哭声。
青阳说,“定是爹骂娘了。”
他爷知道他娘打青杏说要把青杏嫁去山里的事情后非常生气,骂他爹没出息,连个媳妇都震不住,尽让媳妇做些丢人现眼的事情,青阳不明白丢人现眼指的什么事儿,不过大伯和四叔他们都说他娘做得不对,那他娘该是做了什么错事。
青阳学大人的样子,拍谭青杏的肩,“二姐,你别怕,我们都向着你呢。”
谭青杏骤时红了眼,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谭青阳无措的看向谭青田,后者慢慢上前,趴在谭青杏腿边,“二姐,不哭啊。”
最近跟着谭青槐玩,听谭青槐讲了很多道理,知道要疼姐姐,要给姐姐撑腰,他抓起袖子擦谭青杏的眼泪,“娘不对,青桃姐会收拾她的。”
小小的人,说起话来一板一眼的。
谭青杏抱起他,哽咽地反驳,“你青桃姐又不厉害。”
谭青田霎时撅嘴,反驳道,“才不是呢,青桃姐最厉害了。”
谭青杏再抬头看向空荡荡的院门口,想说青桃再厉害又怎么样她又不会管这种事,她擦干眼泪,谭二户正好从后边进来,许是夜里没睡好的缘故,他眼角泛黑,浑身透着疲惫,“青杏啊,大过年的别在屋里坐着,去外边转转啊,你娘拿了你多少钱会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