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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089 丧事(1 / 2)

清晨的集市喧嚣热闹,附近的摊贩各自忙着生意,听得这话,都停下手里的活,看到官差递钱的动作,眉眼挤到了一处。

像他们这种摆摊做小买卖的,有机会讨好官差是桩好事,邵氏若聪明,就该麻利地每人装几个包子给官差尝尝鲜才是,怎么蹬鼻子上脸收钱了?

其中两名妇人张了张嘴,似乎有心提点邵氏两句。

官差动作更快,接过包子饿狼扑食的张开嘴,呼哧呼哧咬下小半个包子。

热雾弥漫的推车前,几个官差低着头,先是哆着嘴吸冷气,脸上横肉跳了跳,接着眉目舒展,眼神泛起亮光,“这味道好。”

青桃弯眉笑了笑,“喜欢的话往后还请多多照顾我家生意。”

官差狼吞虎咽应了句。

两个包子,囫囵吞枣几口就没了,中间身形壮硕的官差觉得不过瘾,又买了两个。

青桃笑眯眯给装起来递过去,“我家读书人多开销大,只能外出做点小买卖,今个儿生意开张,多谢几位大人捧场。”

好听的话青桃也会,但她不会贿赂,就像她不会逃税一样,谭秀才是读书人,日后没准会考上举人,如果被人告到衙门逃税或贿赂官差名声就没了,之前来府城她有过这个念头,搬到浣衣巷后果断放弃了。

以防日后落人话柄,在外规矩些总没错。

听到她家有读书人,官差脸上浮起笑来,“你爹是新考进府学的?”

青桃的口音不是本地人,能在这几日出门摆摊的,多是府学学生的家眷了。

“是啊。”青桃扬手指着府学方向,“就在那边读书。”

能进府学的外地人至少是个秀才,衙门里的人遇到他们都会给些面子,宁欺白须翁莫欺少年穷,读书人无论老幼,只要在考科举就没人敢小瞧了去,官差痛快地掏钱,“笔墨纸砚确实不便宜,让你爹好好读书,成绩好有补贴的。”

府学山长大人与他们家大人是朋友,顺带听了些府学的事儿,了解府学规矩。

“好呢,回家我就与我爹说。”青桃很给面子,加上她笑容甜美,一脸真诚,官差看她愈发顺眼起来。

几个官差沿街收了税返回时又买了好几个,推车前已经围着好些人了。

寻常百姓多是尝个新鲜,得了官差称赞不绝的包子大家伙都想尝尝,岂料中间站着几个模样俊俏衣着光鲜的公子哥,官差没敢往前挤,跟身边人低语,“这母女两怕是有些来头的。”

能得几位公子称婶唤妹子,不是普通人。

官差收税前,青桃跟邵氏已经在街边站了许久,零星有几个人买,哪晓得官差替她们招揽这么多客人来,想和钱栗树他们多说几句话都没空。

邵氏算数不好,满脑子是清水镇的价格,稍微紧张就把钱算错了。

青桃听到会纠正,没听到的就过去了。

钱栗树跟罗狗子亦发现了。

一个妇人买了四个包子四个馒头,邵氏只收了十八文,妇人占了便宜,东西装进篮子火急火燎往后退,罗狗子拉住她,“你钱给少了。”

邵氏招呼其他人,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妇人看罗狗子穿着长袍,脖子上又佩着金项圈,心里犯嘀咕,瞅着烟雾后手忙脚乱的装包子的人,梗着脖子道,“你谁啊。”

“我是她侄子,你别欺负她算数不好。”

妇人垂眸,心思迅速转了转,矢口想否认,罗狗子不惧,“你不承认咱就找官差,让他们评评理。”

周围人不少,总有人听到邵氏说多少钱,妇人想赖是赖不掉的,她抽回手,龇牙咧嘴地拿了两串铜板,走出去几步远才歪着脖子碎骂,“账都算不清还出来做买卖,咒你挣不到钱。”

她的声音淹没在人流中,倒是不显。

罗狗子跟钱栗树约好来凑个人气,几句话的功夫,邵氏又少收了钱,这次罗狗子机灵多了,舔着笑跟人家解释。

官差大人们在,那人没有任何辩解,老老实实把钱补上了。

轮到几位官差大人时,罗狗子脸上的笑快赶上包子皮的褶皱了,跟人拉近乎,“几位大人可是喜欢我婶子家的包子?不是我吹牛,她们在镇上那会就是最受欢迎的,咱全镇的人只吃她们家包子。”

他没有夸张,青桃家的包子皮薄馅儿多,老人孩子都喜欢,甚至有慕名去谭家买包子的商人。

“她们以前就是卖包子的?”难怪味道好,菌香醇厚,吃了还想吃,完全不腻。

“当然了,你吃着味道也不像新手做的啊。”罗狗子馋嘴似的舔舔唇,“他们家读书人太多了,不挣钱全家老小吃什么?”

罗狗子把几人要的包子装好,点头哈腰递过去,“她们没出过远门,往后还要几位多多照顾,这些算我请官差大人吃的。”

说话间,他从怀里掏出两个碎银塞给邵氏,邵氏正掰着手指算账,以为罗狗子收来的钱,没有多想,径直装进腰间省藏蓝子的钱袋里。

几个官差在衙门当值好些年没碰到过这种事,摊贩不讨好他们,侄子尽心尽力花自己的钱为其张罗。

罗狗子笑着道,“她们是老实的庄户人家,跟我不同。”

官差又看他,没有多说。

却也没拿他好处,数了钱给他,嘴里不服软,“搜刮民脂民膏是要判死刑的,你把咱当成什么人了?”

罗狗子扬眉,态度恭敬地点头,“瞧我这张嘴说的啥呀,几位莫见怪啊。”

官差哼哼,斜睨了罗狗子一眼,眼神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罗狗子脸上自始至终赔着笑,等几人走远了才直起腰,气呼呼道,“看把他们神气的,这种事他们做得还少吗?”

钱栗树站去邵氏身后,他算账,邵氏装包子,没有再出乱子,闻言,连个眼神都没给罗狗子,“你自己要贴上去怪谁?”

官差们为人如何他不予置评,要为难府学学生家眷是没这个胆儿的,不说府学山长是个宁折不屈的,读书人闹起来,衙门也吃不消,这些官差心里门清着呢。

有钱栗树帮忙,邵氏专心装包子就成,左右两边蒸笼是包子,中间是馒头。

不到一个时辰就卖了七七八八。

青桃那边也是。

最开始青桃紧邻着邵氏,有了钱栗树后,她推着车往前边走,集市是条曲折的巷子,肉脯果蔬,花鸟布料,应有尽有,青桃找了处拐弯位置,旁边是卖绣品的祖孙,孙女年龄和青桃差不多大,趁青桃空闲,与青桃闲聊起来。

“姐姐一个人出门家里人不担心吗?”

“我娘就在不远的位置等着我呢。”

孙女往青桃眼神望去的方向望了眼,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知道哪个是青桃的娘。

绣品挂在背篓沿的,花颜六色的,有竹子,有花,她给青桃看,“姐姐要不要买?”

青桃敛目看她,小姑娘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眼眸黑白分明,看着分外有灵气,她想了想,“不买。”

小姑娘沮丧地低下,转瞬,就扬起笑脸,“姐姐买两张吧,这是我跟我奶熬夜绣出来的,用的是上等料子的布和丝线,我便宜卖给姐姐。”

她展开手里白色绣花的布,满脸热络。

也是推车挡着,她近不了青桃的身,否则就凑过来了。

青桃仍说不买。

这时,有人来买包子,青桃没有理她,谁知小姑娘捂着嘴嘤嘤哭了起来,豆大的眼泪哗哗往下掉,哽声指责青桃,“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呢,弄脏我的绣品不肯赔钱,让我怎么卖给别人?”

青桃懵了。

推车前的客人皱着眉,扬手退开,“算了,我不要了。”

出门在外最怕惹上是非,因买个包子而跟人起了争执得不偿失,她走得很快,青桃想挽留也不能,她转过身,眼神说不上友善,“这位大姐姐,不要以为我年龄小没见过世面,就你这绣品,搁我们村里都没人要,你还想讹诈我呢。”

难怪祖孙两边位置皆空着的,约莫被她们膈应走的。

青桃冷笑,“我堂姐就是收绣品来城里卖的,你讹诈人能不能打听打听...”

以为叫声姐姐装可怜自己就心软了?她长得高罢了,真论年龄,对方绝对比她老!

青桃扭过头,大声吆喝起来,“卖包子咯,又香又大的包子。”

好像没看到对方似的。

小姑娘绷着脸,脸上青白交接,吸口气就欲发作,青桃话音一转,“呀,官差来了。”

小姑娘一怔,慌乱地将背篓沿挂的绣品拂到背篓,提起往自己后背一甩,背篓立刻背到自己背上,装作路人含胸驼背溜进了人群。

她们前脚走,后脚就有摊贩占了地儿摆摊,动作不逊于祖孙两。

青桃惊了惊。

对方咧嘴示好,“我清晨就是在这摆摊的,那祖孙两就是混不吝的,硬说我丈夫摸了她,嚷嚷着赔钱,我丈夫有口难辩,气呼呼走了,我可不甘心,我就在对面看着,看她们遭报应。”

“......”

青桃觉得她对‘报应’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她之所以那么做是不想受制于人被欺负而已,做买卖是门学问,有些时候你越示弱人家越觉得你好欺负,你要硬气些人家反倒会高看你。

比如何家那位老太太。

没错,青桃以为自己眼睛花了,何树森不是在镇上书塾教书吗,老太太怎么跑到府城来了?

“青桃丫头。”何家老太太站在推车前,树皮般的脸挂满了讨好的笑,“我就知道你是个闲不住的,来了府城会做点买卖贴补家用。”

蒸笼热气汩汩上涌,青桃揉揉眼,难以置信喊了句,“何奶奶。”

“诶。”何家老太太抖了抖手边穿粉色襦裙的小姑娘,“还不快叫姐姐?”

大丫记得青桃,怯懦喊了句,声音很小,青桃没能回过神,“你们也搬到府城来了?”

真够阴魂不散的。

“可不是吗?”何家老太太语气不甚好,这话换了以往她听着定是要骂人的,她们就不能搬到府城来吗?青桃看不起谁呢?到底没和青桃计较,她问,“你娘呢?”

青桃心里警钟大作,“集市大,我娘不知道在哪儿摆摊呢。”

“我还想问问她住哪儿,改天有空互相串个门,以前咱们两家关系挺好的,到了府城也该互相照应。”

青桃没有多言。

老太太颐指气使惯了,邵氏在她面前只有卑躬屈膝的份儿,何树森又是个两面三刀的伪君子,谭秀才心计不如他,青桃恨不得两家老死不相往来呢,她装了两个包子,给低着头的大丫,“大丫吃早饭了没,姐姐给你包子,你跟妹妹一人一个。”

尽管不喜欢何家人,孩子无辜,该有的人情青桃还是明白的。

据邵氏回忆,她和大丫娘是真的好。

大丫伸手要接,老太太率先抢了过去。

“奶奶给你装着回家吃啊。”

大丫不乐意,却也不哭不闹。

何家老太太又问,“你们住哪儿?”

“何奶奶住哪儿?”青桃不答反问,老太太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能不让她去家里最好,青桃自然不会告诉她。

老太太似是没有看穿青桃的心思,提到住处时,她一张脸如枯木逢春有了盎然生机,“我们住在青花巷,你们来了后随便找个人问问就找得到的。”

青桃纳闷,何家在青花巷如此有名气?

须臾,老太太就抑不住喜色交了底,“以前姓汪的人家,你何叔新娶的婶子。”

何树森新娶了?青桃瞠目,犹记得来府城前家里宴客何树森还羡慕她爹能进府学,一脸郁郁不得志的神色,短短几天就找到路子搬进府城,是那位新婶子的功劳?

真够能屈能伸的。

“恭喜何叔了,怎么没请我爹去吃酒?”便是续弦,也该摆上两桌宴请亲朋好友,何树森悄无声息就成了亲,不像何家做派啊。

老太太表情有点僵,“想着你爹忙进学的事儿便没有打扰。”

青桃不信,“新婶婶哪儿的人?”

“府城本地的。”

青桃心头了然,何家约莫就瞧上对方的身份吧,她面上不显,尽力恭维道,“府城好啊,府城读书人多,何叔多交些朋友探讨学问,明年或许就能进府学了。”

老太太神色愈发别扭,忍着没发作,“你何叔也这么说的,你爹是府学学生了,日后要多提点提点你何叔。”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看了何家老太太,青桃深信不疑,矫揉造作捏着声儿道,“府学课业繁重,我爹若是得闲,必会跟何叔往来的。”

何树森找长塾夫子换身份,又给钱又给铺子的,谭秀才心里不舒服,却也没捅开那层窗户纸,照样跟何树森做朋友,论心胸气度,青桃觉得自己差远了。

shā • rén诛心,何家老太太要再听不出青桃话里的意思就白活这些年了,拉长脸,眼看就要发作,身后突然涌来两个人,胳膊碰到她,她身形晃了晃,两人视若无睹地站在推车前,“小姑娘,给我来两个肉包,两个菌包,两个馒头。”

“好吶。”

青桃兀自忙去,老太太稳住身形站了会儿,气得直喘气。

跟这种人家有什么好亲近的,也就儿子心软,记着两家过去情分,看青桃生意好,她扯了扯身边大丫,“往后你要敢学她,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乡野出来的村姑,不懂规矩礼数,何家老太太容不得家里晚辈成这副狗样子。

大丫满心惦记着篮子里的包子,嘴里嗯嗯应着,老太太心头气不顺,掐她手腕,尖着嘴冷喝,“连话都不会说了是不是。”

大丫喊疼,哇的声哭了起来,边哭边嚷着吃包子。

老太太火气更甚,抓起篮子里的包子就给扔了,“吃吃吃,整天知道吃,我是没给你吃还是怎么着。”

包子落到地上滚了两圈,恰巧有个挑箩筐的汉子走过,一脚踩了上去,大丫欲挣开老太太的手,老太太松开,“信不信我走了不带你回家,让人家把你捡去卖了。”

照顾两个丫头够让人心力交瘁的,偏她们不让人省心,被赵氏花言巧语哄两句就喊赵氏娘,丢她的脸。

她佯装要把大丫丢了,耐不住街上人多,她的话好多人都听着的,有人看不过去,“婶子,这么好看的姑娘你就把人丢大街上,真被人贩子抱走了咋办啊,你不是造孽吗?”

“是啊是啊,再不喜欢姑娘也不能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她娘知道了多寒心啊。”

不是没见过重男轻女的老太太,把人带来街上丢掉的还是头回见。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何家老太太面红耳赤。

拽起地上捡包子的大丫就往前边走。

身后一群人说,“造孽啊造孽啊。”

老太太胸口快裂开了,无论什么时候,碰到青桃就没好事,越走越气,低头看大丫,人把包子擦了擦,正喜滋滋吃着,扬起手就拧她耳朵,“都是你给害的,当初就该把你掐死,省了我那些粮食。”

大丫生下来她就不喜欢。

那时邻里劝她先开花后结果,她硬忍着没发脾气,哪晓得第二个仍是丫头,邵氏看了后乐得眉开眼笑,直说闺女贴心,她家闺女没养在身边就如何如何听话懂事,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恨不得甩邵氏两耳光,要生闺女她自己生去,别在她家说风凉话。

大丫耳朵吃疼,却紧紧咬着包子不松口。

风卷残云把包子吃完了才抽抽搭搭哭起来,老太太觉得晦气,回家就发了通脾气。

汪氏跟何树森走亲戚去了,家里就她和老头子。

老爷子躺在床上,双手瘦得剩下层皮了,脸色灰黑,深陷的眼窝看上去毫无生气,他招招手,大丫跑到床边,哭着喊爷爷。

老爷子顺顺她散乱的头发,看着自家老太太,脸又黑了几分,“大丫娘走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两个孩子,看在她的面子上你也不该为难她们,什么事好好说,打她们作甚?”

大丫的耳朵红红的,一看就是老太太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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