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氏没有多想,“你累了就回屋休息会儿,饭煮好了我喊你。”
“好。”
邵氏搁下菜刀,去堂屋唤谭青文,让他装些果蔬给邻里送去,指明多给罗家些,交代好她就回灶间炒菜了。
等她端着菜出来,发现院里木桶上的两个筲箕没了,脸瞬间有些不好看,黄氏端着鸡蛋汤站在她身后,见她停步望着院门,以为她等青文小两口,笑着道,“算时辰她们该回了,咱先进屋吧。”
邵氏抿抿唇,想说点什么,又咽了回去。
饭菜端上桌,院门就传来响动,黄氏笑盈盈走出去,“你们回来得正好,洗洗手,进屋吃饭吧。”
谭秀才和郭兆年已经倒酒喝上了,谭秀才心肠软,郭兆年说几句话软话他就跟人推心置腹了,“寒梅是你教出来的,我相信她性子不坏,就是说话太不中听了,我和她娘没死呢,哪儿轮得到她指手画脚...”
郭兆年抿口酒,不住点头,“是这个理,我说过她了,青桃年龄小,她做嫂嫂的理应大度些。”
这话熨帖,谭秀才招呼他吃肉,看着进屋的两人,叹道,“得亏是寒梅,青文若容不得青桃,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哪有你说的严重。”郭兆年把面前的酒杯推给他,“他们兄妹关系最是要好,你就甭操心了。”
知道谭秀才是委婉告诉他郭寒梅容不下青桃,郭兆年没法接这话,因为无论承不承认,于郭寒梅来说都不好,他拿起酒杯,劝谭秀才,“来,喝酒。”
谭青文和郭寒梅在旁边落座,见邵氏不在,谭青文问了句,“我娘呢?”
黄氏眼神看向青桃屋,“喊青桃去了。”
邵氏可不想和郭寒梅同桌吃饭,青桃回家洗了蒸笼就整理箩筐里的菜,辛苦洗出来准备沥水剁成馅儿的,郭寒梅倒好,一下就拿走了,半点不体谅人。
她忍不住和青桃发牢骚,“当初这门亲事我就不满意,不是我瞧不起郭家,而是不了解他们为人,贸贸然定下这门亲也不知是好是坏。”
眼下她有些后悔了。
青桃坐在桌边,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不做声。
邵氏叹息,“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你大嫂真要是个能干的,何愁找不到好人家...”
重根究底,郭家仗着谭秀才好说话糊弄了她们。
这话邵氏没和青桃说,青桃大抵听出来了,想想谭青文和小寡妇的那段,不予置评,只宽慰邵氏,“家里和和睦睦的就好,大嫂或许有些心思,我看郭伯伯还是拎得清的。”
“他拎得清有什么用,又不是他做你大嫂。”邵氏埋怨。
“......”青桃哭笑不得,记忆里邵氏何曾像现在这般挺直腰板过,不由得打趣,“娘越来越会说笑了,这话传到郭伯伯耳朵里,喝的酒估计会全喷出来。”
邵氏自个儿也笑了,“你可不能乱说啊。”
“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