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眼树。
这个称呼倒是很贴切。
她沉吟了下,又道:“你……不是生物吗?难道,你是鬼?”她没见过能穿狐狸皮雕的鬼。
鬼都是飘忽的虚物,哪能是铁链栓得住的。
那人的皮雕一顿,渐渐皮雕下有沉沉的笑声一点一点的,像挠痒痒一样散发出来。
笑得放肆后随之而来的是重重的咳嗽与喘气声,像是要把他的灵魂也咳出来。
杨昭七半截身子插在水里,半截身子露在外面,寒气攻心,被他这么一咳嗽感染得自己肺部好像也是痒痒的想咳。
这大哥怕是个肺痨啊。
“你还好吧?”她有些担忧道。
他压根没有时间答复她的问题,此时咳得整个狐狸皮雕都在上下颤动,天上的那轮血月似乎都颤了颤。
黑色的迷雾渐渐散开来。
咳完后他又吃吃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呵呵……这么多年了,我都忘了自己是人是鬼亦是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又有何重要?生不如死,死不如生,黑即是昼,昼即是黑,年年岁岁,凋花残树,血月亡虫,亦复如斯。”说完后,她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如果现在能看到这人的表情,她想一定是很悲伤的。
可惜了,他埋在那狐狸皮雕之后,什么也没有展露,就像那被隐藏起来的狐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