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七一步一步,缓缓从戏台后方走到最前方。
她抬起手,大红衣袖扬起,望空唱道:“原以为,天从人愿成佳偶。谁知晓,姻缘薄上名不标。实指望,你唤月老来做媒。谁知晓,喜鹊未叫乌鸦叫。实指望,笙管笛箫来迎娶。谁知晓,未到银河断鹊桥。实指望,大红花轿到你家。谁知晓,白衣素服来节孝……”
唱完越剧《梁祝》中,杨昭七认为最为感人动情的一段后,她说道:“梁兄,既然你我二人今生无缘,那就来世再见。此世,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彩虹万里百花开,蝴蝶双双对对来,地老天荒心不变,梁山伯与祝英台化!”
她提起那柄剑往脖子上一刎,鲜血喷涌而出,应声倒地。
台下一片哀嚎,被这一幕激起的难过之意久久不能散去。
就在这时,杨昭七身边竟真的出现了两只彩蝶,蒲扇着翅膀,相交相叠,爱意缠绵。
“哇!真的有蝴蝶出现!”
“太美了吧!”
台下的观众纷纷赞叹,鼓掌声由最开始的零零星星,到后来的轰轰烈烈。
“好!好!太好看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太凄美了……”罗青柯看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断用衣袖蹭像珠线一样不断的泪珠。
他的情绪从头到尾都紧随着剧情的变化而起伏,在梁山伯死的那幕已经泣不成声,如今连祝英台也死了,索性大哭起来。
秦英拍着他的背,无奈安慰道:“好了,别哭了,一大男人哭成这样成何体统。”
罗青柯点泪,“呜呜呜……他们几个,为什么要演绎得这么好呢!太戳心窝了。”
“演得好,那还不好啊,这说明咱们伏爻的师弟师妹们水平到位,你看看大家都热烈鼓掌呢。”她道。
罗青柯又摇摇头:“不,不,我是在表扬,你没听出来吗?呜呜呜……感动死我了。”
所有参加了这一场《梁山伯与祝英台》话本剧演出的人,都走上台朝大家致谢。
台下最前排的坐的是圣院长老级别的前辈,其中,甄义谦看着自家学堂里的娃娃们今夜表现如此出彩,感到面上倍有光,脸上一直挂着慈父般的笑容,坐在他旁边的赵婉芝,在这场话本剧表演里,把手掌拍得通红,现在剧幕结束,掌心依旧微微发烫,有些酸麻。
“师兄,孩子们真的太棒了,回去后你要好好表扬表扬,在我们没有干涉的情况下,自发想出这么优秀的节目,比起我们当年演出的节目……真的太……”他们当年也是参加了表演的人,但是想起那一幕仍觉得尴尬脸烧。
甄义谦想起这茬子往事瞬间眉头打了死结,让赵婉芝不要再提了。
有个坐甄义谦旁边的前辈侧耳问他:“刚才表演的是伏爻堂的弟子?”
甄义谦清嗓子,中气十足回应:“是啊!”
“很不错,有创意。”
他听到夸赞心里美美道,那当然了,也不看谁是师父。
那人夸赞完,又说道:“我听说,你们今年破例收了一个阴命的弟子?”
“是。”甄义谦语气生硬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