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隔壁寝庐一个人介绍的。”
崔莲廷笑了笑,展开白刃扇摇了摇,说:“那也介绍我买一点。”
这是崔莲廷第一次到南苑安明堂弟子住的寝庐,三大学堂的寝庐分别在三排走廊上,大家平时交集较少,见面也少。
此时,他坐在南苑七的寝庐里,和几位安明堂的弟子交谈甚欢。
“崔兄你最早发现大鱼,至今仍未钓上,我们再怎么使劲儿都难呀!”一位兄台笑道。
崔莲廷说:“哪里的话。那可能是因为鱼线不好,我发现,许兄的鱼线特别优质,所以怎么也要买一根来试试呢!说不定今天钓上小鱼,明天就钓上大鱼了!”
“哈哈,有道理。”
崔莲廷已经在这里坐了有一盏茶功夫了,还没见到卖主来,便问:“怎么,这鱼线我不能亲自登门采买?一定要在此等候?”
“崔兄莫急,那天许山买鱼线也是等了好一会儿的,卖主是左煞堂的人,他说不方便让同堂的人看见自己做买卖,就要亲自上门来送货收钱。放心,南苑六的人已经去通知左煞的那位兄台了。”
正说着话,就听到外面走廊上传来好几个人的脚步声,人已经到门口了。
崔莲廷背对着门口,盘腿坐着。
哗啦一声,门被推开,背后的人问:“在座是哪位要买鱼线?”
声音很是熟悉,崔莲廷咧嘴一笑,转身:“是在下。”
门口的李赖苟听到后,浑身顿住,打了个激灵。
崔莲廷扭头,故作惊讶:“哟,苟兄在圣院还做这生意呢!”
李赖苟自上次害了崔莲廷后,心里虚,见到他都绕路走,哪晓得今日撞个正着,对方还是自己的客户。
他佯装淡定,想着反正崔莲廷不知道鱼线的猫腻在哪,便笑道:“哪有什么生意,就是吃点老本。”其实不是他的老本,老本是邢烨容的。他原本想拿鱼线去钓大鱼,邢烨容说什么也不肯,后来又有人高价买鱼线,他动了贼心,瞒着邢烨容偷了鱼线出来卖。
上回卖了给许山收了三锭银子,心里喜滋滋的,现在又听说许山介绍多了一个人要来买,还肯出五锭银子,当然是喜滋滋地再来一趟了,这回还带了多一卷鱼线,等着能再卖多一点。
可是现在,他心虚到想赶紧刨个坑把鱼线埋将起来。
“线呢?给我看看吧。”崔莲廷说道。
李赖苟拿线的手颤抖了起来,露出犹豫的模样。
“怎么?苟兄忘了带出来么?”
“带、带了……在这呢。”李赖苟心里跟打鼓似的,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呀……他忙将鱼线放到了崔莲廷手上。
崔莲廷凝视他的眼睛,把李赖苟盯得心里发毛,他忙瞥眼,不敢再与崔莲廷对视。
“崔兄,先……先验货。”
崔莲廷嗯了一声,斜乜眼看了看鱼线,其实不用看,他就是摸鱼线便知道bā • jiǔ不离十了,和当初缠在自己脚踝上的线一模一样。
不过,他没有当面说什么,而是收下了鱼线,从怀里掏出五锭银子放到李赖苟手上,正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随后站起身,懒懒地伸个懒腰,说道:“不错,货我收下了,先回去了,各位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