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那孩子安好吧,可怜的替罪羊羔。”
任虞脸色逐渐蒙上一层灰,甄义谦话里带刺,除了指责邢烨容的狠毒,也在指责自己的稀里糊涂不明就里乱判案。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次,就让甄义谦说个够好了。
“是,甄师兄说的是,师弟我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确实草率了,不该气昏头就轻易给徒弟定罪,未能做到明察秋毫。”
甄义谦又是一愣,近来这任虞是怎么回事,说什么都不反击,只一味接纳,没了平日里与人竞短争长,不甘示弱的性子,实在是不像他了。
任虞总是示好示弱,搞得他都不好意思乘胜追击了,显得自己咄咄逼人。
他嚅嚅嘴,说话声音都不自觉降了几个调:“那个,要不这样吧,既然受害人是杨昭七和崔莲廷,要怎么处置邢烨容,也该由他们提出想法。”
任虞原要反对,想了想,又说:“未尝不可。”
……
禁闭室里,邢烨容缩在角落,这里真的太黑太令人感到压抑了,特别是前段时间还在这里失踪了个许昌,总觉得有鬼作祟。时间一长,他就有点神经质,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胆战心惊。
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还有开锁声。
是、是要来处置他了吗?
不!他不!
他拼命往后缩,缩到再也没法往后退,恨不得能钻到墙缝里面去。
“是我。”
门开了,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是师父!
他连爬带滚地摸索到门口,一把抱住了任虞的脚踝处。
“师、师父……”他闻到了一股香味,顿时身上饥饿的细胞都活了过来,是师父带了吃食来吗,肯定是的,师父不会放弃他。
他攀住了任虞的裤腿,还未等他吱声,饿的发昏的邢烨容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胡饼就往嘴里啃,碎屑掉得满地都是。
只听一声叹息自头顶传来,任虞摸了摸他的头,说:“你啊,就是自作孽。”
“师父……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他嚼着东西含糊道。
“七日之后。”
邢烨容愣了,呆呆抬头,嘴里的饼沫掉出:“七、七、七日?为何要等这么久?”
“杨昭七和崔莲廷说了,要让你关禁闭七日,再在夜光阙上当众公布你的罪行,并逐出圣院。”任虞低垂着头俯视,眼中藏有不明的情绪。
“什么!他们凭什么这么做!我不同意!”邢烨容不愤,嘶声喊道。
任虞气急攻心,猛甩衣袖:“现在还轮得到你同不同意吗!你不知道为师费了多大的劲才帮你争取到这个机会——能平安离开圣院不受任何体罚,只是要折损一些颜面,但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只有等你强大了,才能反击,你可一定要明白这个道理!”
邢烨容愤恨地捶打自己的双腿,怒骂自己无用,任虞抓住他的手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渐渐控制住情绪。
“好,我等着……那个所谓的罪行布告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