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婴答应了梅有才去书肆帮活,主要是抄书,因他有一手好字,且手速比一般人都快,记忆力又颇强,很得梅有才赏识。
一般是余子婴听其他人说出各式各样的故事传说,再汇集成册。他原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按梅有才的话说,杵那儿不动就一雕像,逗也逗不笑,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沉闷模样,一点没有年轻人的活力。
在滕山书肆那样一个人来人往的地方呆久了,余子婴慢慢愿意与人交谈起来,特别是有一次遇到的一个人。
“这个故事,具有一定的真实性。”那人的嘴角边有一颗痣,痣上还有数根毛,他说罢还掐了掐那几条毛。
“此事在洛阳起,已有数百年,跟一个兴旺大家族有关,这是他们家族流传已久的秘密,只是至今还未有外人证实……”
今天是梅有才创立的腾山道友交流会,来了不少人,围着长桌坐了一圈,梅有才说书香交流会上说的最好最精彩的会收录写成册,到时卖出去每一册都能分上一杯羹,所以大家伙都急不可耐等着将自己的存货一吐为快,希望被梅有才选上。不少人说梅有才经商后生意红火,连个书肆都能做得风生水起,都说他浪费了大辈子光阴在不擅长的物事上。
“……那家人的长男,听说在三十岁内就会妖化,变成怪物,失去心性,屠杀六亲,绝不手软。”
听到这里,大家唏嘘,纷纷说此人鬼扯,怎么可能嘛!
只有原本低着头的余子婴抬起了头,双目冷然盯着那人的脸,像是想要盯出个洞来,好知道里面还藏了什么。
他冷笑,怎么不可能,他就是那个命运可悲的新一代长男。
“关于长男妖化后的传说,多说他尖嘴猴腮,双耳长、双目突、鼻翼肥大,形容可怖。”
有人发起疑问:“怎的不把长男杀死永除后患?”
那人一激动,拔嘴毛的劲儿怕是用猛了,龇牙咧嘴说:“哎呀,你能想到,人家祖祖辈辈这么多人难道还没想到?就是杀不得嘛,杀了是要断子绝孙的,这是个诅咒!”
余子婴的手不知不觉攥成了拳头,抬的头复又低了下去。
“诅咒的话,没办法破除吗?世间高人何其多,难道就没有一个能解的?”有人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