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还是要赶紧拿到包里的药,阻止这个闹剧越闹越大,毕竟此事是因她而起。
这几日,她一直跟着王重,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既然决定动手,当然要先了解对手。
今天,她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只是有一件事还不太确定,正好王重今天又路过西园,这里又地形开阔,辛澄便决定动手。
其实怪只怪草叶结了霜,辛澄本想一招制敌,但起步时滑了半寸,手上的力道就偏了,而王重又借势推了一把。
辛澄便一招倒在了地上。
前段时间骑马摔伤的腰,又遭重创,她直接疼得起不来了。
她自己都觉得丢人。
而这时候,李耀在不远处巡查,见到这一幕,立马过来把辛澄扶到树下休息,然后要求王重道歉。
王重则坚持认为她是假摔,这是讹诈,这样的态度更加惹来了李耀的不满,这便吵了起来。
辛澄听着这两人吵架的方向,确定了关于王重的最后一个信息。
“我说,你们能不能先把我的书袋递给我,然后再吵……”辛澄忍着痛,□□的声音完全淹没在两人的吵架声中。
她只好自己动手,艰难地向草地上书袋的方向伸出手去。
眼看就要碰到其中一角,书袋却被人拎了起来,辛澄抬头看上去,“郡主?”
那边争吵的两个人也不得不停了下来,一齐望向这边,躬身行礼。
郡主看了那边的两人一眼,没有说话,回过来问辛澄,“是不是你惹的祸?”
“我……”辛澄对于郡主直接怀疑自己的做法很不满,不过这次的确和她脱不了干系。
“那就是了。”无需回答,郡主从辛澄的表情便已经知道了。
另一边,王重学会了先手优势,第一个站出来说道:“郡主,是她非要和我比试,说是让我知道厉害。”
他还嗤了一声,“我早知道她的武功厉害,只是没想到今天是使这样的招数,一看就是想假装受伤来博郡主的关心,还……”
他看了眼身旁的李耀,再望向辛澄时的目光简直是深仇大恨,“还连累旁人!”
“正面动手?”
“何止,还没动就倒了。”
郡主自然知道两人的武功差距,确认之后便把书袋扔给躺在地上辛澄,“行了,赶紧起来。”
书袋里装着辛澄用来记录的笔和书册,还有她随身带的瓶瓶罐罐,这么一袋颇有重量,正好摔落在辛澄的腰侧。
她额头即刻便沁出汗来,也是咬住了牙,才没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地叫出来。
郡主瞧见,眉心微皱,蹲下身要查看,却被辛澄遮遮掩掩地避过,郡主便强硬地抓住她的手腕,一搭脉什么都清楚,她脸色骤变,怒而看向王重。
王重被郡主的眼神吓住,心里惊疑不定,向李耀身后躲了躲。
辛澄知道在郡主面前丢脸是不可避免的了,只好拉了拉她的衣袖,解释了前因后果,“所以不怪他,是我自己不小心。”
她在书袋里一顿翻找,拿出一个小药罐,给自己喂了两颗药,兀自开始运功调息。
郡主起身,给这件事做善后。
王重知道辛澄是真的受了伤,即便有怨气也不再说什么,而李耀知道王重并非故意伤人,也就不再追着他不放。
他们两人倒是没了芥蒂,但辛澄觉得郡主对她的误会很深。
辛澄调息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已经能站起来了,她想向郡主证明,虽然很丢脸的从马上摔下来了,也很丢脸的打架前滑了一下,但她还是很强的,也很文武双全,不会比那个什么阮将军差的。
但郡主二话不说,命人把她抬了回去,任凭辛澄怎么证明都没用。
这让她很是郁闷。
***
晚间,清风明月,山崖隐蔽处,寂静无声。
郡主从后山中走出,刚过一处岩壁,侧面寒光一闪,刺来一柄软剑。
余光瞥见时,郡主已经动了,她的脑袋稍向后倾,同时右手并指向剑面击去。
剑面与指节相击,软剑向反方向弹开,发出“喀”一声响。
“这指力,是郡主没错了。”软剑收回,紧跟着崖壁后走出一个人,正是每夜盯守王府的十八。
郡主向她点了点头,虽然是对自己出了手,但这份警惕让人安心。
“怎么样?没问题吧?”郡主看了眼四周,问道。
十八姑且是嗯了一声,不过也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最近有一个人,不,应该是一伙人,轻功很高,还探不出他们的底细,不过从他们行动的目标来看,我怀疑他们已经知道东xī • zàng在后山。”
郡主的神情少见地凝重起来,“毕竟很快就是上京的时候了,这些日子再多防备些。”她抬头看向十八,询问她的意见。
“当然。”这一点不用郡主交代,十八自会尽责,“为了以后还能拿金元宝,我也不会让那些人进王府的。”
郡主跟着笑了笑。
气氛稍稍轻松了些,十八看着郡主手里的匣子,“郡主去后山……”
这个郡主没想瞒着她,打开木匣,取出一个指长的白瓷瓶,递出去,“金风玉露。”
“哇。”听到这名字,十八失声赞叹,“郡主的秘库里可有不少好东西,这种药对经脉温养很有好处,但所用药材极其名贵,以药效而言就不太值当了,所以很少得见,真不愧是郡主。不过我也没受那么重的伤,郡主这么关心我的身体?”
“不是给你的,”郡主面色平静,“你拿去给辛澄。”
没想到这种名贵的药只是在自己手里周转一下,十八顿时垮了脸,“那为什么郡主不自己给?”
郡主轻叹一口气,也觉得很是头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如果她误以为我对她很在意,爱意又增加两倍怎么办?”
十八却是怎么也不想跑这趟腿,顺便还想看戏,便循循善诱道:“关心自己人不是很正常吗?更何况她还受了伤,送药治伤而已,郡主你又不心虚,为什么要刻意隐藏?遮遮掩掩才心里有鬼,难道郡主你……”
“不可能。”郡主立刻打断,把瓷瓶拿了回来,“你想多了。”
“那就大大方方的把东西给她,也要毫不遮掩地把关切的心情表达出来。”十八伸出手指点了点,十分贴心地强调,“作为主人对属下的关心。”
郡主白了她一眼,她怎会看不出十八只是想凑热闹,但不得不说她说的有几分道理。
万一假送药的事被揭穿,只怕更说不清,还是要十分平常的,普通的,把东西给她就是。
至于她的反应,郡主闭着眼睛都能想到,肯定又要说她多么多么喜欢自己,甚至想得寸进尺的和她又亲又抱。
郡主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过因为她坦坦荡荡,所以从容地应付便是了。
***
次日,结束了对王重的跟踪调查,辛澄重新回到阁楼二层,在案桌前沉思。
郡主将木匣放在身边,准备等到了午间用饭时再拿出来,因为那时候是最容易引开辛澄的注意力。
临近饭点,郡主放下笔,稍稍活动了下肩背,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这时,辛澄双手托着下巴,开口道:“郡主,我有件事要说。”
“嗯。”反正只是些奇奇怪怪的事。
“我要移情别恋。”
郡主一口茶刚咽下去,被一片茶叶梗在喉咙里,“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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