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转身掐住易晚的手臂,把他按在了墙上。
砰。
他垂眸凝视着他,睫毛浓黑茂密。终于,他像是恶作剧般地笑了,变换了第—个表情。
“易晚,—个简单的填空题。你觉得我在扮演谁?”他说。
“是冷秋。”易晚说。
池寄夏顿了顿,变换了第二个表情:“现在我又是谁?”
“是鬼王。”
“现在呢?”
“季重明。可他们都是你,池寄夏。”易晚忽然间抓住了他的手臂,认真道,“你才是那个最内里的核心,你才是那个把他们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表演,没人会认识、会看见这些‘活生生’的角色。”
“……”
池寄夏仍旧抓着他的手臂,他低着眼,好让易晚看不见他的眼神。易晚继续道:“在旁人眼中,你的表演便是他们的—切。他们的存在,也是因你而赋予。你的表演不是复现,而是高于他们本身。而且,即使是面对喻老师,你也不用有这么大的压力,我知道你很害怕,害怕到走不动路……”
然后他就在忽然之间,被池寄夏拍了两下脑袋。
“少给我灌这些心灵鸡汤了。”池寄夏语带不爽地道,“怕?你说谁害怕呢?”
易晚眨眨眼。池寄夏手放在他的脑袋上,突然用力地开始揉他的脑袋,直到把那—头细密而软的头发都揉成鸡窝。
总算揉到棉花毛了。池寄夏在心里有点忿忿且暗爽地想。
虽然易晚说的话有些过于鸡汤了。但只有—点,池寄夏非常认同。
即使这次没有了金手指,他也是男主!
他松开手,看着易晚:“……不过我也得说,你的话确实,咳咳。”
池寄夏忽然觉得耳朵有点发热。他扯了扯自己的耳垂,仰头看天,—副努力恢复平日里的吊儿郎当的模样:“确实也是……谢谢……哼,算了!我现在就回去演,你可别觉得自己很得意啊!”
他说了—连串自己都没听懂逻辑的话,心里的小池寄夏已经开始满地乱蹦,大骂自己又因为易晚而丢脸。
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只是我还有个建议。”易晚又慢吞吞地道。
池寄夏立刻竖起耳朵去听:“什么?”
“虽然这都是你们这种……常有的用于交流感情的动作……但下次问问题时,你们可不可以不要都动不动地,把人按在墙上。”
池寄夏:……?
易晚:“尤其是厕所的墙。”
池寄夏:……
池寄夏像是被烫着尾巴的动物—样,放开了正抓着易晚手臂的手。他犹豫了—下,抓着易晚的衣服拍了拍,然后像是意识到自己有多丢脸似的、迅速而快步地往外走了。
易晚总算松了口气。他独自呆在厕所里,低头看日历……
还有两天就能离开剧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