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还带着丝丝凉意,月光洒落下来铺了一地,衬得樊县的城门越发的空寂。
廖文南站起身看向领头的男人,接着把粗布袋里剩下的几个蒸饼都倒在地上的包袱上,一个饼滚在地上,沾了一层土。
看到蒸饼,四周那几波围观的人都有些骚动。
领头的男人看到廖文南的举动,动了动眉毛,知道这狡诈的小子要让自己做抉择。
收了干粮,就得保下她。
但刚才孩子已经吃了饼,这人情早就欠了,只能还。
男人走回来,捡起地上的饼,一共五个,饼虽然不小,一个有碗口大,但掰开了揉碎了也不够这些人分得。
他走回来,拿出一个细长的布袋,从里面掏出一把长刀,扛在肩上。
然后走到一个半人高的石头前,一把劈了下去,石头裂了。
四周一片寂静,这震慑力一点也不比刚才廖文南shā • rén差。
廖文南眼睛发亮,之前只觉得这男人眼神正,现在才发现他虽然瘦,却一点不弱。
若是吃饱了修养一段时间,绝对是壮士!
这要是搁在以前,她一定要把他收为己用!
此时一些人已经知道讨不得好,其他伙人虽然多的也有十几二十人,但多是些孱弱之辈。即便饿的心里戾气翻涌,却也没人敢从男人手里抢吃食。
大部分人渐渐都退了回去,只有刚才围着廖文南的那伙人还没退走,被廖文南刺伤的人失血太多,又没有食物药材,基本是死路一条,他们必须要个说法。但看着眼前男人的气势底气都不足。
男人走过去,说了句什么,又递了一个饼过去,那些人看了看彼此,接过饼离开了!
果然,乱世里人命抵不过一个饼!
但男人并没有立即回来,又给另外两伙人分别送了一个饼,才回来。
廖文南有些惊讶男人的做法,更多的是羡慕。
这男人就这样拿着蒸饼来回溜达都没人敢打他的主意,她要是有这身本事行走乱世还怕什么!
男人回来把剩下的两个蒸饼分了分,每个人约莫也就分到一口。他们喝了口水把饼一点点的含在嘴里泡胀泡软了才慢慢咽下去,吃的极仔细。
那领头的男人看了眼坐在中间的廖文南,坐下来吃自己分到的那口饼。
廖文南这一天也没有进食,摸了摸肚子没敢说话,低头闭上了眼睛。
很快感觉身旁的妇人悄悄的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她摩挲了下就知道是一口饼。
廖文南迟疑了下,学着这些人的办法,一点饼一口水的慢慢吃完,竟觉得真的有些饱腹了。
吃了饼,廖文南抱着腿,把头埋起来,手里还是握着那根沾着血的铁钎。
四周不时传来阵阵骚动声,哭喊声,她知道都是那块饼惹来的纷争,却不敢看也不敢细想今晚的事情。